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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山野村姑（第2页）

赫连漪还是想竭力劝阻他，“其实殿下不必次次都身先士卒的。”

“但这次我必须去，我的目的只是将赵海一步步赶出聊州。”

赫连漪见自己阻止不了他，只得道，“如此，预祝殿下旗开得胜。”

“放心吧。对了，吕仲简那边怎么样？”

“一切都很顺利，听说朝中新晋的御前红人是括苍四鸿，这四人虽是十二皇子的授课老师，无官无职，但殿下的父皇喜欢听取他们的意见。不知殿下可曾听说过此四人？”

“当然知道。”提起四鸿，萧允晏目中又重现了几分哀伤，“若不是那四人，太子也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这四人早年一人一篇策论惊天下，导致全天下君侯无不觊觎他们能入朝相助自己，萧允昊甚至包括我父皇也都在苦苦谋求他们多年而不得。去年叔父离世，叔父的儿子萧白携灵回京，牵扯出一段前尘往事，父皇这才如愿得了四鸿。只是我来边地之前，此四人还未曾入朝，我也未曾见过他们，父皇如今万事听取于他们的意见，也不奇怪。”

“吕相说，如今整个大梁，除了睿王党之外，其余的臣子无不大加赞同，甚至连四鸿也竭力赞成改弦更张，所以此事只需些时日罢了。殿下，相信你我所愿不日便可实现。”

萧允晏又看着赫连漪一脸的倦怠，对她道：“你们先凑合着在这里歇一晚。”

“好。”赫连漪正要离去，又冷不防地被萧允晏一把抱住，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赫连漪一阵不安地闪躲，想挣脱着他，却见他凑近自己，在耳边轻声低喃她的名字：“漪儿，漪儿——”

赫连漪正想着对策，忽然营帐外有人在喊：“殿下，将士们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你了。”

萧允晏只得应声：“让他们先行。”

“殿下，快去吧，莫耽误了大事。”

萧允晏不情不愿地道：“好，那你——等我回来。”

赫连漪强行让自己牵扯出笑意，“那是自然。”

萧允晏这才往外走，留在帐中的赫连漪脸色铁青，心还在“砰砰”直跳。赫连漪赶忙跑了出去，沈留香等在营帐外，见赫连漪如同劫后余生般的神色，不解地问：“公主，你怎么了？”

“没什么。”回话时，又有些发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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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过子时，赫连漪忽然从睡梦中惊醒，一时额头冷汗淋漓，心还跳得厉害。

沈留香哀叹一声，不用问也知道她又做噩梦了，“又梦到什么了？”

“又梦到霁王受伤了。”赫连漪眼里还是惊恐未定。

“又……”沈留香有点惊讶，转念又给出答案，“公主这几日连连梦到霁王的安危，必是思虑过重所致。”

赫连漪也知道沈留香不过是在安慰自己而已，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又道：“睡吧。”再躺下，却依然焦心难安，怎么也睡不着了，直到天将大亮才迷迷糊糊地又再睡去。

直到辰时，赫连漪主仆俩被一阵喧囔声吵醒，两人几乎同时惊醒，赶紧披衣而出。只见萧允晏被几个军将抬着进来，胸口上插着一支箭，战衣浸透了鲜血，唇上已没有了半丝血色，人也似乎没有知觉。

沈留香跑到旁边一看，不由得吓傻了。赫连漪差点一个趔趄摔倒，所幸她死死撑在身旁的一根支柱上。但很快，她让自己冷静了下来，虽然双腿犹如绑缚了千斤石，但她还是亦步亦趋跟进了营帐。

众将将萧允晏抬到大帐中，将他放在榻上，一名过来准备拔箭的军医此时才看清那箭头，凄然喊道：“是飞燕箭，是飞燕箭……”他的悲嚎，似在告知众人已是回天乏术。

听到这名字，众将皆是倒抽一口凉气，他们都知道这是一种专门用来射杀军中主帅的箭矢，不但能刺穿数层盔甲，甚至中箭难拔，古往今来，被刺中者皆无一生还。

军医又道：“这箭我只在医书中看过，若留存体内数时，便不能活。而生拔则是开膛破腹，最终的结果也是血尽而亡。”

“那，那……”罗鸿实在做不了任何决定，抬头，他望向萧允晏，又喊：“殿下，殿下你快醒醒。”可是，任凭他怎么喊，萧允晏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罗鹄道：“大哥，翊王殿下便是要来也是夜里了，若是不拔，只怕殿下也是凶多吉少。”

军医连忙跪在罗鸿面前求饶：“两位罗将军，这箭我也只在医书中看过，据说它两侧都有倒钩，这从未见过，实在无从下手啊。”

“你身为军医，不敢拔箭，留你又有何用？来人，推出去斩了。”

不时就有兵卒进来将军医推出去，军医还是大喊：“这箭一拔出便血尽而亡，将军便是要杀了我，我也不能拔。”

罗鸿一听，顿时瘫坐在地上，懊恼地抱着自己的脑袋。

罗鹄对罗鸿道：“眼下只有等翊王殿下了。”

“谁知道殿下能不能等到。”说着话，他又使劲捶自己，“你说我怎么就没挡下那一箭，怎么就没有？”

罗鹄见他情绪太过激动，只得将他拉出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