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赫连漪正在用早膳,萧允晏就进了寝帐,婢女添了碗筷,萧允晏边吃边看着赫连漪戏谑地笑。
“殿下笑什么?”
“没笑啊,本王只是高兴。”
“高兴什么?怎么殿下的问题迎刃而解了吗?”
“那倒没有,只是本王觉得,跟在本王身边的都是些可以不惜舍了自己而成全大义之人,本王当然高兴。”说着,他又戏谑地朝她笑了笑。
赫连漪看他戏谑的眼神便回过味来,他分明是揶揄自己昨晚所做,顿时脸刷地剧红,偏偏萧允晏还嫌不够,又故意逗她:“你昨夜打算舍‘身’取义,慷慨赴义的样子还真是令人回味无穷。”
帐内婢女们都还在,赫连漪这回连耳根子都发烫,忙打断他:“殿下不要再笑我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
“殿下心情这么好,难道是想到别的什么办法了?”
“没有办法,别无办法。”萧允晏重重地叹了叹气,又试探着问:“税赋上,我们能不能稍微增加一些,不多。”
赫连漪皱眉道:“不多是多少?
萧允晏还没有开口,赫连漪道:“我们收复夏地的城池,当时公孙大人还在世,定下来的赋税已经是极限了。我听说殿下那些城池百姓所交的各项税比我们的还多一些。。。。。。”
萧允晏脸色一冷,道:“那我若是非要增税。。。。。。”
“那我说到做到,日后不惜跟殿下刀戈相向。”
她这番话像是触怒他的逆鳞,萧允晏的脸和眸子更见冰冷,忽然他一翻手,便将桌上的餐食全都打翻在地,寝帐中包括沈留香在内的婢女们顿时吓得跪倒在地。唯独二人彼此目光冷冷地对峙着,谁也不肯相让。
“你就非得要这样吗?”
“这样做起码能护住临岐以东的百姓。”
“那我们两的情分就不值一提吗?”
赫连漪终于道:“不是,但百姓生计比我的命还重要。”
帐里的气氛已凝结成了冰。两人凝视了彼此很久,终于,他撂下狠话:“你出不去的。”便转身准备离开寝帐,正在踏出寝帐的时候,萧允晏又像是在警告:“不要动任何心思。”说着,便走了。
这之后,连着两日过去,萧允晏一直没出现过,直到第三日深夜,他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赫连漪的寝帐中。
赫连漪知道他进来,特意背过身装作睡着,萧允晏道:“怎么,还在生我气?”
赫连漪不肯说话,萧允晏幽幽地道:“我这几日和吕相他们去探访了民情,你——说得对,都对。”
见她还是不肯说话,萧允晏道:“我都这样了还生气?”
赫连漪终于开口:“以天下苍生为念,这难道不是为人主该做的吗?”
“那你还气我什么?”
“殿下故意将齐越换走,不就是为了要拘禁我,真以为我察觉不出来吗?”
“这不是拘禁你。”他捏过她的脸,“我不能再让你从我身边逃开了,想也不能想,知道吗?”
“殿下还要控制别人的心不成?”
萧允晏目光忽然定在她脸上,像是要将她看穿,看了很久,又长叹了一声:“为何,我总是无法琢磨你。”说完,他的目光还是像钉在她身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