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换了城头王旗的永安城倒是异常平静,祥和。城内百姓在夏军入城的第二日就将一切恢复如常,个个都觉得逃过了一劫。倒是因再过六日便是新帝登基、大婚,而这将要册封的新后又是前朝的公主,所以这一切,使得整个永安城又平添了几分喜气。
沈留香望着眼前的一切,心里不免感怀:历经千辛万苦,所幸最终皆大欢喜,一切都是值了。
回头,她又望向车厢里的齐越,却见他目光直直地望着车厢外,神魂不知游荡在何处,脸上却笑意缱绻。沈留香轻喊了一声,他没听到。沈留香顿时眉心微蹙,齐越脸上的笑容,像是在回味尝过一顿极品盛宴之后还欲罢不能的样子。
“齐大哥。”沈留香又喊了一声,这回,他终于回过神来。
“怎、怎么了?”他仿佛是刚从梦中惊醒,木然地望向沈留香。
“齐大哥,你在做什么梦呢?”
“做梦?没,没有啊。”齐越脸上倏然散过一丝惊慌。
沈留香又朝车窗外探了探,“不是说在这条街上的吗?我怕过了你还不知道。”
齐越道:“马上就到了。过了前面的公主府,便是我们的府宅了。”
“公主府?”沈留香愕然一惊,“什么公主府?”
“是,昌平公主的府宅,我们就在她府宅的隔壁。”
“什么?真是冤家路窄!”抬头,却见齐越又望着公主府,痴痴地傻笑着,那目光缱绻留连,久久不曾散去。
沈留香看着他,越发觉得怪异,才不过两、三日没见,她怎地竟对他生了些许陌生之感?
不一时,马车停了下来,齐越道:“到了,你看如何?”
眼前的宅院并不大,但胜在精巧而雅致,侍者仆妇也已备妥,两人在院子里里外外看了数时,天色将晚的时候,齐越又拉着沈留香进到一间正屋,屋中已备下饭食,沈留香笑道:“怎么,还备下了饭食啊。”
齐越笑了笑:“是啊,吃过晚饭,我再送你回宫,回宫后只能等到成亲那日再看到你了,我们好好吃这顿饭,再盘算盘算婚礼事宜。”
“你我都无亲无故,婚礼也不需什么排场,也没多少事。”
“那可不行,我那些袍泽都说:即便我将来再是无功,公主也是要封你为诰命的,我又岂能随意待你。”
“你的袍泽说?哪个袍泽会这么说话?”
齐越忽然闪过一丝惊慌之色,“你不认识的。”
他说着又遣散了屋中的侍仆,屋内只剩了两人。
菜过五味,齐越将桌上的酒倒给沈留香,道:“殿下和公主的婚礼还有六日了,我们干了这一杯,祝愿他们早日诞下皇子,公主将来三千宠爱在一身。”
这祝愿正合沈留香的心,她立马一饮而尽,这酒异常地清冽甘醇,像是不容易醉。
齐越又倒了一杯,道:“八天后,我们也便成亲,也愿我们一直和和美美,子孙兴旺。”
沈留香照例还是一饮而尽。
才不过两杯,沈留香忽然脑子开始混沌,原来这酒后劲竟是如此之大。齐越望着已经神智迷糊的沈留香,问道:“对了,你上次不小心脱口而出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马上要成亲了,为何你还一直防着我?”
“什么?有吗?”
“有啊,你当时是不是说公主在唐嘞的时候想要怀一个殿下的骨肉?”
沈留香半眯着眼,迷迷瞪瞪地回道:“是啊,那样殿下就不会对付公主了,大夏将来也会后继有人了。去父留子,小皇子又能跟着公主的姓……”
“我特别奇怪,当初你和公主怎么就到了霁王殿下的营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