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里!”老张指着他自己的鼻梁说:“你的女儿就和我的一样,只要你肯办,老张敢说:作事对得住朋友!”
“你的计划在那里?”
“你听着,你看见过孙八爷没有?”
“不就是那位傻头傻脑的土绅士吗?”
“老龙,别小看了人!喝!土绅士?人性好,学问好。而且是天生下来的财主!”
“他有钱是他的。”
“也许是咱们的!孙八爷年纪不大,现在也不过三十上下。前者他和我说,要娶一位女学生。我听过也就放在脑后,后来我看见凤姑娘,才想起这桩事。凭姑娘的学问面貌,孙八的性格地位,我越看越是一对天造地设的漂亮小夫妇。可是我总没和你说。”
“没明说,示过意?”
“老龙,老朋友,别一句不让!”老张故意卖个破绽,示弱于老龙,因为人们是可以赢一句话而输掉脑袋的!“果然你愿意办,我可以去对孙八说。事情成了,姑娘有了倚靠,你清了债,是不是一举两得?现在听你的,说个数目。”
“三十万块钱。”
“老龙!”老张笑起来。“别要少了哇!总统买姑娘也犯不上化三十万哪!”
“要卖就落个值得,五个铜子一个,我还买几个呢!”
“这不是卖,是明媒正娶,花红轿往外抬!彩礼不是身价!”
“那末,不写字据?”
“这——,就是写,写法也有多少种。”
“老张!咱们打开鼻子说亮话:写卖券非过万不可,不写呢,一千出头就有商议。好在钱经你的手,你扣我的债。那怕除了你的债剩一个铜子呢,咱买包香片茶喝,也算卖女儿一场,这痛快不痛快?”
“你是朋友,拿过手来!”老张伸出手和龙军官热热的握了一握。“卖券不写,婚书是不可少的!”
“随你办,办得妥,你的钱就妥。不然,钱再飞了,咱姓龙的不负延宕债务的责任。有我的女儿,有孙八的钱,有你这件人,就这么办,我敬候好音!”
“好朋友!来!今天先请咱喝盅喜酒!”
弱国担负茶饭,已见降书之内,龙军官无法要了些酒菜喂喂老张。
泰丰居会议闭幕,外面的狂风又狂吼起来。老张勇敢而快活的冲着北风往家里走,好似天地昏暗正是他理想的境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