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风平浪静,一艘规模极大的海船在微风的驱使下,正慢慢的划出一条条无声的波纹。船身肿大,但是甲板上的搭建却显得十分简陋,甚至没有遮阳的地方。
“喂喂,懒猪们,别睡了,起来干活了!”
一个青年模样的大副,手里握着一根短小的船桨,将周围晒太阳的水手敲醒。看架势很是唬人,但打在身上没什么感觉,顶多把你从美梦中驱逐。
“趁这会天气好,赶紧把甲板和桅杆上上油,平时多准备准备,遇到麻烦事的时候才不会那么狼狈,我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遇事抱佛脚······”
“事情易办糟!”
甲板上传来一片片的哀嚎声,随后,一具具晒得黝黑的瘦削身躯,慢悠悠的站起身,嘴里嘟囔着,拿起自己的家伙什。
“你,过来,去上面的了望台那看看,李汶那小子是不是又在睡觉,一天到晚的听船长胡言乱语,要是关键时候掉链子,我抽死他不可。”
大副叫住一名船员,指了指中间的桅杆说道。
“得嘞!”
船员嬉笑着应答,转身像猴子一样,三下两下地靠着一旁的绳索,爬上了桅杆。
桅杆最顶端,搭建着对于这艘船来说,至关重要地了望塔,这是用来提前告知哪个方向有风暴,好让船队提前做好准备。说是了望塔,实际上搭建地不过是一个堪堪落脚的平台罢了。
船员够上了平台,看到了一个双目紧闭,靠在桅杆上的年轻人,只见他双目紧闭,脊背靠在光滑的桅杆上,而两条腿因为没有放置的空间,在空中随意的摇摆着。
啪!
水手一巴掌挥出,没曾料想,年轻人仿佛背后长了眼睛,靠近这边的胳膊用力伸出,精准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看似无力的抵挡,却抓得水手腕部生疼,让他只得出声求饶。
“轻点轻点,我就是捎句话,大副叫你别睡了,好好盯着,一会要是你掉链子,他就抽死你!”
船员咧着大嘴,嘿嘿的笑着。
“你也不看着点,我要是摔死了,你老婆不得伤心死!”
年轻人松开握住的手腕,稳定住身形,看不出生气,站起身冲着船员打趣道。
“你放屁,你连我老婆是谁都不知道。”
船员回了一句,没有再继续逗留,通过跟这个年轻人近一个月的打交道,发现这家伙别的不说,嘴皮子上的功夫倒是了得,除了有点学问的船长和大副,能跟他辩论一番,船上剩下的几个水手,顶多就是一句脏话来回说。
注视着水手离开,李汶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担任起自己了望员的职责。
一个月前,自己被这艘三桅货船所搭救,当时船上的多数声音,都不太愿意将自己留下,毕竟自己孑然一身,而且伤痕累累,若是上了船,就是白白多了一张吃饭的嘴而已。好在船长是个热心肠,挡住了其余船员的怨言,将自己这个累赘留了下来。
言语询问之中,李汶意识到自己此时已经身处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这个世界中的生灵分为了两种,人类和妖灵,身体孱弱的人类拥有更多的人口,而数量上略有欠缺的妖灵天生则具有更优秀的身体素质,战争与和平是任何社会和集体亘古不变的话题,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但是双方势均力敌,完全的战争只会给他人徒做嫁衣,最后自然而然演变成了小部分的摩擦和更多的合作,毕竟和气生财。
而搭救自己的这艘货船,便是参与双方贸易中的一艘,此行,便是携带众多的货物,前往妖族的境域进行交易。
“小汶啊,休息一下,过来找下我!”
一阵熟悉的声音传入自己的耳中,这是船长的声音。可是回头望去,发现周遭却空无一人,高悬的了望塔上,伴随着的只有轻轻划过的海风。李汶起身观望了一下远方的景象,确认没有哪片云彩掩藏着风暴,拉着一旁的纤绳,慢慢的降了下去。
这个世界存在着一种不同寻常的力量,像空气一般无处不在,人族管它叫法力,而妖灵则更愿意称它为妖力。按照船长的说法,诞生于这里的每一个生命,从出生起,便能感受到这种力量,而储存和运用这股力量,便是世人所称作的修行。若是掌握一种防身或者争斗的技巧也就罢了,但这股力量令所有人趋之若鹜,原因就是对于法力或是妖力修行越是高深,这个生灵的寿命也会随之增长。
李汶轻轻的推开房门,这艘船只携带的货物占据了大部分的空间,使得重要的船长室都没能留下多少空间,狭窄空间内,只能堪堪摆放一张桌子,而桌子背后,一名面容有些沧桑的中年人,此时,正透过厚厚的镜片,盯着自己。
“船长,我来了,您找我有事吗?”
“确实有点事情要给你提前告知一下。”
船长闻声放松起来,叼起自己烟斗,缓缓地嘬了一口,摇晃着椅子,吐出一个烟圈:“相信你也能看出来,我们此行是前来贸易,但是贸易这种东西双方一般都是熟人,一旦出现生人都会给交易带来隐患,希望你能理解。”
“明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