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凝忽然提起杨氏,盛万和脸色微落,盛长凝小心看着盛万和的脸色道,“大伯,做侄女的不该说这话,可是祖母一向教导我们,家和万事兴。”
“大伯母最是慈爱的,大伯母最近一直病着,心情必定不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您不要在意。”
“我知道大伯母爱吃至圣斋的素馅儿点心,您要是买来一盒给大伯母吃,大伯母一定会很开心的。”
盛万和听见至圣斋三个字,怔了一下。
“至圣斋的点心啊……”
这名字好久远,好像有那么一个人,因为他买过,也爱吃起来。
盛长凝当做没看见盛万和的表情,一脸憧憬,“我听我姐姐说起过,我娘最爱吃至圣斋的玫瑰白糖伦敦糕,”
“听说要用浸泡过3小时以上的大米面磨成米浆,压成千粉。”
“伦教镇特有的清泉水加砂糖在锅内煮沸,徐徐冲入米粉内,待冷却加入“糕种”再放置七八个小时,待米浆发酵即成。”
盛长凝越说越有滋味,“我母亲没了的时候,我还太小,记不住这些,都是我姐姐告诉我的。说这做好的伦教糕成品,晶莹洁白,软滑爽润,光洁如镜,糕身横竖相间小水泡似的孔眼均匀有序,糕体富有韧性,弯折时不见折纹,好吃又好看。”
“可惜我一直没有品尝过。”
盛万和抬起眼睛看盛长凝,小姑娘大约是想母亲了,眼眸里的哀伤藏都藏不住。
这些年,盛家三奶奶是盛家的忌讳,从不许人提起。
他还记得盛长凝小的时候因为老是想母亲,被毒打过很多次。
可是她都没有忘记过自己的母亲。
盛万和不自觉怜悯她,道,“也罢,那我明日买了来,你和你大伯母一起吃。”
盛长凝本来还哀伤的眸子,一下亮晶晶起来,“真的吗,谢谢大伯!”
……
第二日下班,盛万和果然买了两盒点心,一盒叫人送去给盛长凝,一盒拿去给杨氏。
那日吵完架,杨氏心里懊悔的很,身边婆子也劝了,男人生意场上的事,为个舞女不值当伤了夫妻情分。
杨氏也知道,自己不该。
可是舞女这两个字实在太扎心,几乎贯穿了她半辈子,她实在经不起再来一个。
“太太,只要您能笼络住老太太的心,任凭大爷再喜欢谁,只要老太太不松口,她就进不来门。”
杨氏如梦初醒,是啊,她这一闹别扭,伤了夫妻感情不说,反倒叫老二家的钻了空子。
这下要是再失了老太太,那真是危矣。
于是杨氏着意打算打起精神重新管事,恰逢盛万和下班回来带了至圣斋的糕点,杨氏心里一下被击中了。
“大爷还是关心太太的。”
婆子们凑齐,杨氏面上一热,打开点心盒子。
“这是……”
杨氏很少吃玫瑰白糖糕,因此不熟悉。
身边婆子看一眼,认得这是伦敦糕。
“至圣斋做的这伦敦糕,洁白细软,香甜可口,好多夫人小姐都爱吃。”
“看来大爷是上了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