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六年前从日本回来,徐长卿就收心养性,以市井为山川,深居简出,专心修行。直白点说就是宅。
当然,他并有与世隔绝,闭门造车。
再者,穷文富武、修行破家,资源消耗之巨,常人难以想象。
他与余玄机闹掰,再加上道行由后天而入先天,耗费徒增十倍不止。为了筹措财物,开始以制符的手艺谋生。
他不愿抛头露面,也不愿将精力花在商业经营上,这兜售符箓须得有专门的渠道。
由此,他结交了历城孙家老店的孙老七。
孙老七脚踏黑、白、玄门,消息灵通,是他了解江湖风云、业内动态的主要信息渠道。
胡楠光风头最劲时,孙老七就谈论过这人,说:“人红是非多,传闻多半信不得真。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人背后有高人……”
孙老七的话是点到为止,然而意思很明确。
说句不中听的,胡楠光屁股底下是坐着屎的,而且是很不寻常的一大坨。
这种人在徐长卿眼里,那是看一眼都嫌多,更别说搭理。
可现在,这屎不踩都不成了。
“真是那处秘境?”
“基本能确定。”余玄机说着站起身,蹒跚的行向衣橱。
徐长卿见他走路一瘸一拐,还佝偻个身子,关心的问:“你这腿和腰……”
“生理方面一切正常,心病。”
余玄机说着从衣橱中暗藏的保险柜中拿出三样物件,先将一份资料递给徐长卿。
唰唰翻页,徐长卿浏览的十分迅速,修行有成,一目十行。
耳畔响起余玄机的解释:“谢重阳,这人我也查了很久,可还是比不得胡楠光。他的人脉更强大,最关键的是,他下手早,二十年前就开始了,资料拿的都是第一手,且不乏绝版的,手挺黑。”
“圈里人就曾言他身上背着债,你这么一说,就算是两相印证了。”徐长卿没有抬头,继续翻阅资料。进一步解释道:“这人起家时就知道自己走的是条什么路,眼光长远,谋划周全,不仅是为子孙消灾,也想为自己解厄。”
“那么你呢?你有没有这方面的羁绊,比如说冷不丁得到大笔财富。会不会有这个,怎么说来着,业力?”
“业力因果是佛教的说法,道教讲阴阳平衡,如果你把它当秤,两端可以是因果,也可以是其他。”
“就是说有事?”
“不算大事。”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厚厚的一叠资料已然看完。
他抬起头,就见余玄机捧着个盒子,递了过来。
盒子半尺长、四指宽高,金丝楠木的,做工精细讲究,几乎看不到缝隙,木纹衔接自然流畅,仿佛一个整体。
“是什么?”他问。
“帮你凑的活动经费。”
接过来打开一看,全是银行卡,一张挨一张,排的满满当当。
就听余玄机解释:“全球偏门地方都囊括了,密码是你家老电话号码去末尾。”
徐长卿轻叹:“财侣法地。”
“是啊,财排第一位。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的时候,钱就是万能的。”
“你居然能有这样的感悟,这我没想到。”
余玄机缓缓坐下,自嘲:“我之前说过,什么方法我都试了,包括让自己变成穷光蛋。”
“这就是散财童子绰号的由来?”
“那你就太小瞧我了。散财童子是铺路补人脉时得到的。我爸没的早,我又闹腾了好几年,人脉受损严重,补救的最好办法,莫过于变着法儿砸钱。”
从余百万到散财童子,再到阔豪余,余玄机生生用砸钱的行为,从人傻钱多砸成了豪爽有个性,把吃瓜众给砸服气了。这也是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