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猿已动,龙马驼书。
白衣终于明了自己现在的处境,这片汪洋就是他的丹田之中不断积蓄着的内气。不同于初次修行内功的人,需要觉察气感,导引周天,白衣毕竟曾经也是九品的高手,就算剥离了一切,但是他的躯壳依旧记得修行内气的感觉。
白衣之前的内气是什么属性,他自己也不得而知,但是如今重新积蓄的这些,却是纯粹的炁,也就是说,没有属性。
在这个中武的世界,人们借由炁转化为自身的内气,得以变化由心,施展自己的招式和意境。但是白衣现在体内的这些内气虽然数量充足,运转起来足以贯通填满他的周身经脉,但是却是最纯粹的炁,没有任何属性。
它既不锋利,也不柔和。
既不精纯,也不繁杂。
既不暴躁,也不温润。
简简单单,好似最普通的水,还需要白衣自己选择可以加强的方向。正如同如今重新变得普通的他,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人,也单纯只是简简单单的内气。
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虽然白衣的剑意被剥离了,但是这也代表他不需要再被那些剑意所束缚了。他的前路更加宽广无垠,没有阻隔,只要他能够去想,他就可以放手去做。
“快点醒过来啊,快点醒过来啊!”
白衣刚睁开自己的眼睛,就听到耳边天依的碎碎念,不等他起身,天依就已经一脸焦急地扑了过来。
“夫君,你总算是醒了,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看样子,天依已经打算将“夫君”这个称呼彻底贯彻下去了。
不过白一回过神来,看着天依脸上那伪装焦急的无比生硬的表情,他顿时觉得没有办法抑制住自己的洪荒之力了,随口吐槽道:“你肯定是早就知道我要醒过来了吧,这样刷好感度,实在是太生硬了啊!”
“好感度?是什么东西,可以吃吗?”天依故作呆萌地回答道。
白衣的眉头骤然抽紧,随即一记手刀,劈向天依的脑袋。
“恶意卖萌是可耻的。”
但是白衣并没有想到,面前这个应该武功无比高强的少女竟然完全没有躲过自己的手刀,之后更没有想到,这一幕正好被推门而入的铄金和烛火看到了。
于是,屋子里面的温度在那一瞬间,一边下降了数十度,好似数九寒冬,而另一边则连空气都快被点燃了火焰。
“你竟然敢······”铄金和烛火的杀意赤条条地压在了白衣的身上,让他在这个瞬间动弹不得。
然而被击中的天依却没有什么怒气上涌的表情,反而有些欣慰地笑了笑。但是,她并没有阻止铄金和烛火的行为,反而故意装作可怜兮兮的模样在一旁看热闹。
“喂,天依,娘子,你快和她们解释一下啊,我不是故意的啊。”白衣急匆匆地向一旁的天依求救,可是现在打定主意看热闹的天依又怎么会开口帮他。
天依睁着两只朦胧的泪眼,哭哭啼啼地说道:“夫君既然要惩罚奴家,奴家也不会反抗的啦。但是夫君怎么可以说那些奇怪的话调戏奴家,奴家可不是那么轻浮的人。”
“娘子,你这不是再救我,你是在落井下石,火上浇油吧。拜托啦,快救救我啦,我可不想那么早就英年早逝了啊!”
看着怒火直上云霄的两个少女,白衣匆忙从床榻上跳了起来,慌不择路地就从窗口跳了出去。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原来天依的房间是在三楼,也就是说他直接是从三楼跳了下去。
铄金和烛火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竟然真的敢跳,急忙追到窗边,却惊奇地现他真的没有受伤。
“夫君他有五行山护体,七品以下的招式都是不会受伤的啦。”天依满怀恶意地提醒道。而听到了这句话的铄金和烛火彼此对视了一眼,也先后从窗户跃出,追着白衣的身影离去。
“殿下,这样做真的好吗?”缘木站在房门外,淡淡地问道。
天依似乎是思考了一下,随即回答道:“没有问题,放心好了。五行山护身的效果,天依可是亲身体验过的哦。而且铄金和烛火估计也只是想出出气而已,不会太过分的。”
“可是他逃跑的那个方向,可是观音禅院啊。”缘木有些担忧地叹息道。虽然这个观音禅院并没有多少和尚,而且也只是一个被大火焚毁的破落寺庙。可是它远近闻名的缘由,是因为它里面住着一个和尚,那个和尚的法号叫做“苦禅”。
大家都知道苦和尚每隔三天会回到观音禅院一次,所以只要去了那里,自然能够见到苦和尚。那些和苦和尚血海深仇的人大多会在那里找他寻仇,可惜都没有成功。而每当那些寻仇失败的人,被苦和尚杀掉以后,他都会将那些尸和观音禅院一起再火化一遍。
如今的观音禅院就成了这徽州道的一处远近闻名的凶地。
听到缘木提起观音禅院,天依也是恍然大悟,但是她的眼眸中忽然闪过一道玄妙的微光,似乎在顷刻间看透了世间的一切因缘。
“这是他的因果,躲是躲不过的。”
“殿下的术数又精进了?”
“啊,不是。但是毕竟天依教给夫君的,是洛书里面的先天易法,所以他的天命也就不再像以前一样一点也看不清了。天依多多少少也是能够看到一点的,怎么样,天依是不是很厉害。”面对缘木的提问,天依挥舞着自己的拳头,做出一副炫耀的模样,显得十分可爱。
可惜,缘木如今不怎么欣赏,她只是看着外表可爱的天依,有些无奈,有些不屑地说道:“殿下,我觉得他有句话说的很对,恶意卖萌是可耻的。”
听到这话,天依顿时收起了自己装可爱的表情,气嘟嘟地看着她:“天依怎么感觉你对夫君的了解比天依还要深,不行,今天你必须把那些关于夫君的秘密全部说出来!”
“殿下,恕我不能从命。”缘木的回答很果断,离开得也很果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