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内罗列两旁的衙差,个个面沉似水,衣着跟神态一本正经的,绝对跟小鬼儿搭不上边儿……
这是时空交错么?还是南柯一梦?
钱千金跳回大堂之上人群之间,毫无形象的往地上一坐,嚎啕大哭起来:“娘啊——我没死——我没死——”。
黄通判看一眼垂下眼皮做无辜状的穆县令,决心棒打一下落水狗。
“千金小姐,且莫哭,把你的委屈当堂道来,知府大人自然会帮你做主。”
只是这会子,钱千金只顾得上沉浸在死里逃生的庆幸之中,哪儿有心情搭理他?
能活着,多么好!能不下油锅不下十八层地狱,多么好!
一票大老爷儿们,坐的坐站的站,一大清早的,似乎全是为的来欣赏人家小姑娘大哭的……
这是要哭倒长城的节奏啊!
穆县令看到希望心急如焚,在哭声中拱手求肯:“闫大人,案情已经水落石出,可否放出小儿?可怜柯儿他——被人诬陷入牢,内子日日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黄通判立刻打断穆县令的感情牌,冷声喝道:“千金小姐并未签字画押,所供之词背后是否有刑讯逼迫尚未清楚,此案情不可定论。”
通判一职不可小觑,仅排在知府之下,最起码比穆知县这官职要大上一点点儿。
“那就请派人验身,查看钱家小姐是否有伤痕。”穆县令说到这个可是不怕的。
两个女牢头上堂来叩拜,把昨日收监后千金的每一个举动叙述一遍,签字画押,站在边侧。
黄通判小声跟闫知府嘀咕几句,一招手,吩咐人带来钱知县夫妇。
千金大小姐,验身不能用仵作,干脆,穆家钱家各出一个婆子,架起哭的欢实的千金去后堂验看。
结果就是:千金衣着狼狈肮脏,身体无恙,仅额头有浅淡淤痕。
钱县令夫妻看向两个女牢头的目光,就恶狠狠如要吃人的狼。
牢头言说是钱千金小姐自己头抵铁栅栏所致,还专门提到钱家送饭婆子在场时千金的举动……
又传婆子上堂……
钱夫人搂着千金心肝宝贝儿,不住声的追问:“我儿别怕!到底穆家是如何对你用刑逼供的,跟娘说,娘定然给你报仇!”
报啥仇啊?千金得回性命,一家人还没有那么一点大彻大悟的苗头?
等又哭又笑接近崩溃边缘的钱千金颠三倒四叙述完自己的故事,满堂哗然。
但是,任凭钱县令与夫人如何瞪大眼睛验看闺女的手腕子,都找不出一丝丝被伤害过的痕迹。
清水县衙上上下下,也没有一个肯承认自己做过这样的荒唐事的。
两个女牢头大瞪着眼珠子连连否认:“昨日女牢中并无死人,那个害主的丫鬟好好的呢,没听说过割腕自杀啊?”
一票女犯人,蒙钱家人关爱,全部到堂前接受了一下阳光的沐浴,那个总是叩头求帮助的小丫鬟,故态复萌,再次声泪俱下……
“就是她!就是她死了!”
钱千金没发现,现在众人看向她的目光,都等同于看向“神经病”的同情,还有憎厌……
你说被人割了手腕子,滴答了一宿儿的血,伤痕在哪儿?
你说被黑白无常勾魂使带去了阎罗殿,还腾云驾雾脚不沾地……
你说被小鬼恐吓,会被下油锅下十八层地狱……
这更加跟穆县令父子没有关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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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毁容
钱千金蓬头垢面衣着狼狈,再加上今儿一进大堂,说话就跟崩豆子似的,把从小到大做过的丑事罪行都招了,说的活灵活现有根有据……
再有身上安然无恙,额头上的痕迹也有不容争辩的出处,纵使钱县令夫妇跟黄通判等几个有心向着钱家的官员想使横劲儿,也找不到地方下嘴下手。
一干女牢犯人被带回去,两个牢头在补充最后一点遗漏:“今儿一大早要升堂审犯人,奴才们就去小单间,钱小姐半睡半醒的跟着我们出来,大概是犯了癔症,或是做着什么美梦,奴才们把钱小姐交给衙差的时候,还闭着眼睛不肯睁开呢!”
这就能完全接上了,大堂门口两个衙差也做证,钱小姐上堂后起初只睁了一次眼睛,随即就闭上了,然后就主动坦白交代,绝对没有别人哄骗威吓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