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少经常拒绝人。”果然认为这个女子会服软有点不太现实,她似乎越来越大胆了,先前在他面前可不敢如此放肆,甚至连如此厚脸皮的话都说了出来。
“女子倒是有不少,不过若然是男子此刻决然是头一遭……”诗君雁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显然打算将此误会进行到底,不管怎么说都是桑落先开的头,放在眼前的便宜不占实在不是她的作风,怎么着也要看桑落吃一回瘪。
“四少果然很受欢迎,难怪我身边的侍女都对四少死心塌地。”桑落绝对是顺着诗君雁的话语,而且那口气分明不带丝毫的寒意和危险气息。
诗君雁暗暗骂了声卑鄙,就知道桑落不是个会吃亏的主,当下盈盈一笑,“桑主子,我只不过是想要香儿带个消息让我诗家之人知晓我还活着罢了,我可以向桑主子保证绝对没有要找人营救离开桑主子的意思,我诗家之人若然许久未接到我的消息,必然不找到尸首不肯罢休,这样只会给桑主子平添麻烦,一年,我保证一年之内绝对完成桑主子要我做的事情,只要我做得好,桑主子可否放我回去,只要解决了诗家的事情我任由桑主子处置。”
那女子一脸讨好浅笑的攀住桑落的脖颈,那浅笑盈盈的服软话语分明带着几分哀求的嗓调,桑落微微一愣,他怎么会觉得诗君雁丝毫没有女子该有的娇软,此刻那略显撒娇的哀求话语分明就是十足十的女子模样,“四少,我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
诗君雁心中一惊,果然惹得这个男人不高兴了,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诗君雁心底快速搜索的对策,却见桑落依旧一脸的平静,可是那双眸子却异样的深邃锐利,好似要看进她的心底深处将她摸个透彻一般,嘴角的笑意顿时柔软了几丝,连带口音也软了下去,“我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这样有何不对。”
“那要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桑落扯开诗君雁攀住他脖颈的手,缓缓起身,也不急着整理凌乱的衣物,只是静静的靠着墙壁凝坐着。
诗君雁只是浅笑着并未答话,屈膝跪坐在桑落的身边,纤细的手指一点一点不慌不忙的替桑落整理好散开的衣物,转而是桑落那头从未束过长及脚裸的发丝,诗君雁极会绑男子的发型,简单的发带不过几下便将桑落的发丝安顺的束在身后,松松散散的蔓延在腰际,薄唇贴在桑落的耳畔,女子温润的气息带着袅袅清香弥漫开来,不算是诱人的嗓调,却因为那份低低的沙哑,有些蛊惑人心,“桑主子,我是说了只要你想要,只能我能得,我有没有这个本事桑主子若然不清楚,此地哪里有我的容身之处。”
“聪明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崭露头角往往会先被人斩杀。”桑落任由那女子亲昵的贴着自己,他向来不喜欢人近身,不过诗君雁身上的气息他倒是不讨厌,而且诗君雁是他很重要的棋子。
“可是不聪慧会死的更快,不争取一下怎么知道自己不行。”诗君雁缓缓退开身子,确定桑落此刻衣冠整齐才开始整理自己身上的衣物,整理好便下了床榻,走至桌旁替自己倒了一杯冷掉的茶水,放在唇边一饮而尽,“桑主子不也说了,要活下去除了靠自己,谁也靠不住。”这句话时诗君雁明显嗓音冷了几丝,在桑落那般算计折磨她之后,她不觉得自己有必要与桑落交心,交心这种事情向来是相互的,而桑落分明只是将她当成他重要的一颗棋子,虽然她不知道究竟是有何用,但是不过方方开始已然去了她半条命,若然当真跟在桑落身边她岂会有活路,但是这种事情不能急,他们本是落差太大,若然贸然行事只会断了自己的后路。
“想要我死。”桑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诗君雁的身边。
“我以为我掩饰的很好。”诗君雁知晓自己的稍微的情绪波动都逃不了桑落的眼睛,反正在事情未完之前桑落都会想方设法保住她的命,既是如此,她何必活的那样低下。诗君雁就着自己的杯子又倒满了茶水递到桑落的面前。
桑落只是淡淡看了一眼,转而接过,却也不喝,只是用手指轻轻摩挲着诗君雁先前唇瓣喝过的位置。眸光深邃,晦暗难明。
诗君雁笑得有些邪气,小手落在桑落摩挲那杯身的大手上,“桑主子,你我更加亲密的事情都做过,若不是此刻桑主子又矫情起来,嫌弃俊雁喝过的杯子不成。”
桑落大手愕然紧握,瓷质的茶杯瞬间化为一滩粉末碎裂在手心,茶水溅了开来,打湿了青色的长袍,诗君雁缓缓收回手,依旧是一脸的浅笑,倒是桑落突然一言不发的转身便走。着些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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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卿是佳人(17)
香儿走的那日下了很大的雨,帘幔的雨幕遮掩的视线都看不清晰,诗君雁并未相送,她静静的看着香儿在大雨滂沱里跪了一夜一日也未换来那清冷男子露面,看着香儿最后几乎是咕孤孤单单的离去,那是香儿要求的,只是呆在茅草屋内,看着那纤细的身影缓缓消失在视线内,香儿并未撑伞,孤独的好似茫茫沧海中的一粒粟,被大雨淹没,诗君雁其实很想追上去告诉香儿,若然她能够活下去,她必定去寻她,让她半生绝不会孤苦无依,只是她不能。舒骺豞匫
她尚记得昨夜里香儿那几乎凄楚的嗓音,四少,你不会明白,那是因为你没有爱上一个人,爱到血肉里,爱到骨髓里,其实我真的觉得活着没有什么好,可是世界上有个主子,哪怕是一点都不好,我也舍不得死。四少,忘了我先前说过的话语,不要去招惹他,千万不要,那种疼痛真的不需要多一个女人去煎熬,去生不如死,可望而不可得那样的疼痛实在揪心揪肺。诗君雁微微眯上眼睛,耳畔恍惚响起香儿悲伤的哀求,爱上那样一个绝情的男人,注定一生孤苦无依,四少,女子所求不过有人真心疼你,爱你,怜你,不求一生荣华富贵,但求有枝可依。
夜妾啊,拥有最好的容貌最佳的才华那又如何,她们从不被人真心疼惜,真心珍惜,同为女子她们有何错,却偏偏要承受那永生的独孤和无依无靠,生来身份低贱,无名无姓无亲人,方方长大却远离故土成为巫族讨好邻国的棋子,客死他乡,夜妾的愿望多么简单不过能在死时有个姓,有座碑文,可是又有多少国色天香的女子无声无息的不知道葬身何处。
雨越下越大,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大雨夹杂着冷风灌入窗户,打湿了诗君雁半身的衣裳,哪怕是临近夏日,这样狂风暴雨的天依旧透着几丝寒意,可是她却置若罔闻,依旧保持着静静凝立的姿态让那风雨肆虐一身。小手轻轻摩挲着别在腰侧的玉箫,仿佛人生中最后一抹依靠,她的动作温柔而又珍惜。
桑落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一袭青色长袍的诗君雁静静的站在窗畔,长发高挽,略显单薄的身子好似整个都要被风雨侵没,头发上落满了雨丝的晶亮,落寞,孤单,桑落一瞬间好似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凝立在月色下,凝立在槐树下,凝立在万里无边的沙漠前,孤单的好似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人,其他的人与事哪怕再是精彩,再是漂亮也与他没有干系,因为既入不了他的眼,也入不了他的心。那里没有他想要看的人,也再也不会有,那个女子已经死了,袖中的大手微微紧握。大手猛地一抓,那扇窗户凭空关了起来。
诗君雁微微侧过头颅,朝着桑落露出一抹淡笑,与其说是在对他笑,还不如说那女子是对着自己的笑,笑容又轻又浅,不乏温柔,却让人难以靠近。诗君雁想起了三姐,小时候无论她如何任性,只要这样轻笑着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看着三姐,三姐便无法对她生气。她很想三姐,若然是三姐的话定然不会像她这样踟蹰不知所措,若然是三姐,定然不会突然伤感到觉得孤苦无依,什么是孤单,在她成长的岁月里,即便隐瞒了性别,她也未曾孤单过,因为她有三姐,只是后来三姐嫁人了,她才开始觉得孤单,而此刻被香儿如此一撩拨,防守瞬间崩溃不成形。
三姐说,雁儿哪怕你再是任性,再是肆意妄为,只要有三姐在,我的雁儿便永远可以做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她的三姐啊,诗君雁笑意蓦然软了几丝,那时候的三姐也是何其任性,只是为了一个男人收了一身的灿烂和任性,男人,诗君雁抚摸着玉箫的时蓦然紧握成拳,都说女人是祸水,熟不知,狠戾无情的男人才是毒蛇,平日里将那有毒的牙齿藏着,一旦咬人,便见血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