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财主狠狠闭上眼睛,看样子是真的无论如何不会说。他这个样子,也正说明,范修有重要的东西寄放在他手中。但是,他宁死不说,程灵慧也没有办法。总不能真的一个个杀了他的妻女来逼迫他就范。
赵桥道:“三哥,看来这趟咱们注定要亏本。干脆杀了吧。免得夜长梦多,招来官兵可就麻烦了。”
程灵慧看向王财主:“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王财主闭着眼,浑身疼得哆嗦,却还是不肯开口。
程灵慧手腕一翻,举起匕作势向那女子刺去。那女子慌乱中开口:“我说……”
王财主猛然睁开眼睛望向那女子,脸色变成了死灰色。
女子哆嗦得站不住,磕磕绊绊说道:“后花园里有一个密道,我有一次无意间看见老爷从密道里出来。老爷的好东西,大约都藏在那里。”
程灵慧松了一口气。立刻命人去后花园寻找密道。果然被找出一个入口。
财主家有个密室,藏一些珍奇异宝都不算什么。可王财主这个密室里放的东西可不寻常,那是一箱子火枪,外加弹药若干。其余的夜行衣、刀剑、暗弩在这箱火枪面前简直就不算什么。
一个土财主,保家护院也用不了这么多家伙什儿吧?更重要的是,燕京这个惯常偷偷摸摸的家伙,在密室中找到了一个暗格,从暗格里寻出一本名册。程灵慧打开看了一眼,立刻就合上了。将这本名册贴身藏好。嘱咐凡是看见这本名册的人,无论如何不能透露出半丝口风。
几人出了密室。看守王财主的兵士来报:“王财主咬舌自尽了。”
程灵慧摇头:“何苦。”看向赵桥:“你真的把他儿孙们都杀了?”
赵桥看了她一眼:“我只是吓唬他一下而已。”
程灵慧松了一口气。她虽然知道,今天在王财主家搜出的东西呈上去后,王财主一家恐怕都难逃一死。可她还是不能忍受他们死在自己手里。
6公美这次是白来了。王财主家里干净的简直对不起他脑满肠肥的样子。但是,程灵慧的心情却轻松不起来。她意识到自己可能卷进一场严重的事态里。
转而想起常继文身在南都,身边只有邓苦一人。万一有变,实在危险。一边吩咐人往当地县衙报信。让县官来收拾残局。一边让赵桥和燕京即刻往南都去,保护常继文。
沈聪带人押解王财主的两个儿子和那名小妾回洛河口。因为有些事已经出常继文这个钦差能处理的能力范围。
程灵慧怀里揣着那本名册,犹如揣了一块火炭。烧的她坐立难安。当下和6公美一起,轻骑先赶回洛河口。
回到洛河口,6公美已经累趴下了。程灵慧扔下他就去找苏同,却被告知苏同前一天就离开了。程灵慧马不停蹄,循着苏同车驾的踪迹就跟了过去。
某南地处平原,大水过后,原野更是一望无际。
程灵慧策马跟踪苏同的车驾,再怎么样也没有正常赶路走得快。一直追了两天三夜,遥望四周。荒无人烟。苏同的车驾痕迹到了这里也不见了。
程灵慧心里奇怪,策马又向前走了一段。荆棘太过密集,马匹不能前行。她只好下了马找路。忽然看见荆棘丛中一条鲜亮的黄色。
程灵慧从荆棘丛中爬过去,这才看清那亮黄色是一绺黄色丝绸。能穿这样料子的只能是皇家人。在这里,除了苏同,程灵慧也想不出还能有谁。
往前走了几步,果然现一条被荒草掩盖的道路。车辙印很新,显然苏同的车驾过去不久。程灵慧实在不明白苏同跑到这荆棘丛生,荒无人烟的地方做什么。她回头看看,马匹被荆棘遮挡,已经完全看不到了。当下也不回去牵马了。顺着车辙前行。眼前豁然开朗。平地上竟然出现了一个峡谷。
峡谷不深,站在上面能看见苏同黄色的车辇停在谷底。只是马匹一概全无。
程灵慧不敢冒失,借着蒿草的掩映滑倒谷底去。小心的查探一番,确定这里除了苏同的车辇和仪仗,一个人都没有。
峡谷一侧有人马的足迹。程灵慧跟了过去。
峡谷越走越深,越走越开阔。到了后来,程灵慧看到的俨然就是另一处天地。左侧有一高岗,右侧有一湖泊……
程灵慧愣住,这地方怎么这样熟悉呢?
就在她愣神的空档,脚下的大地不然轻微颤抖起来。程灵慧暗道:“糟糕,怕是要地动。”因为她身处开阔的地方,心里也不是十分紧张。
耳中忽然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程灵慧抬头远远向湖泊方向望去,只见刚刚还平如镜面的湖泊这是仿佛沸腾了一般,翻滚着,冒着泡沫。水面以看得见的度往下降。
而湖泊旁边的高岗上的树木也纷纷倒塌,好像有什么东西想从地底钻出来一般。
程灵慧下意识的转身就往回跑。地面颠簸的厉害,她一下子就被颠翻在地。她什么也不顾了,手忙脚乱,连爬带滚就往进来的方向爬。
爬了一段,地底下响起闷雷一般的声音。程灵慧这次十分肯定,这就是地动。因为同样的声音,她以前听见过。
也许是高岗上的树木落进了湖水里,出巨大的声音。程灵慧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山崩地裂,土石飞扬中一道明黄的身影像断了线的风筝,飘摇而起,落在湖泊不远处不动了。
程灵慧知道,这个时候,那个身影除了苏同不会是别人。
她想也没想,翻身就奔了回去。跌跌撞撞好不容易到了苏同身边,只见他紧闭双目,满脸是血。也不知道还活着没有。
湖水还在下降,高岗继续崩塌。一棵大树连根带土砸在二人不远处。飞起的沙石溅在身上打得人生疼。
程灵慧什么也顾不上了,拖起苏同就往峡谷入口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