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室灯光昏黄,苏行健拎着两盒外卖将额头抵在玻璃上,向里面探看,除了密密麻麻的监控和一床堆在角落半耷在地上的薄被,空空荡荡,半个人影都没有。
“哪去了?”
他推了推门有些诧异,这侧门虽是职工宿舍,但老蒋和换班的人往常却很少离岗,况且眼下门都没有锁,桌子上还扔着几把明晃晃的钥匙。。。。。。
他将两个尚还温热的餐盒轻轻放在桌上,又怕渗油,从一侧抽出一张报纸垫着。
正要拿出手机准备给老蒋打个电话,忽然又想起打来的是固定电话,就打算坐在屋里等上一会儿,反正也是最后一单,屋里又暖和坐着熨帖。
刚一屁股怼上老蒋的硬板床,就听到头顶一阵刺耳的警报声,尖锐程度不亚于火车轮和钢轨刹车摩擦的声音,惊得他头皮麻裂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
“我艹”
苏行健骂骂咧咧一掌推开门,朝着院儿里看去,这才想起这职工宿舍后面还有道墙,他又重新回屋两手捂着耳朵,拧着眉头趴在了监控跟前,上下寻着老蒋的身影。
大致看了几眼并没有什么异样,警报声此起彼伏,吵得他心里发慌,苏行健瞅了眼餐盒夺门而出,心里想,就是出事儿了,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只要不进那道墙,他也不算擅闯,谁让老蒋不好好在安保室守着到处乱跑。。。。。。
苏行健胡乱抓了把头发,朝门口自己的摩托车走去。
没走几步,就听“嗵”的一声巨响,那盏亮的晃眼的顶灯瞬间熄灭,苏行健被吓了一跳,这公司门口没什么路灯,周围也见不到人,一下被黑暗吞噬,纵使自己常走夜路也不禁惊出了一头冷汗。
“这是。。。。。。真出事儿了?”
他眯缝起双眼原地杵了一分钟,等双眼适应了黑暗后才回头往那五层的建筑看去,没了光亮,这大楼就像是个蓄势待发的庞大怪物等他稍稍一动就张开血盆大口将他吞进腹中。
好歹是个三十来岁的成年男人,苏行健没跟个娘们儿似的惊慌失措,他朝围墙那瞅了一眼,隐约听见有人呼喊,声音小的只能听见“嗡嗡”。
不像是个男人,应该不是老蒋。
苏行健有些犹豫,他倒是想看看里面究竟怎么了,但是想起往常老蒋的谨慎他又怕自己摊上什么事儿,毕竟自己早已过了持剑闯江湖的热血时期,做个成年闰土确实为自己省了不少麻烦。
“嚯!”
发出这一声连苏行健自己都没意识到,就在他第二次离开时,余光的天空里忽然闪出密密麻麻的光点,跟打了马赛克似的,远远瞧着像个平放的沙漏。
“什么玩意儿?”
苏行健从衣领里探出脑袋,像个待食的乌龟。
那五层大楼后的空中闪着惑人的光斑,再往下看一片红光相接时明时暗,纵使这职工宿舍后的围墙再高,苏行健也反应过来,那楼是着火了!
“要不要这么点儿壮!。。。。。。”
苏行健咽了口口水有些慌神,这要是走了,别说老蒋,就是这楼里的甲乙丙丁出个什么事儿,自己都脱不了干系,况且老蒋这么久不见人,应该是刚刚就起火了,只是火势还小自己没有察觉。
苏行健急忙掏出手机,摁下了119,许久手机里一丁点声音都没有,左上角的网络符号也成了空白,没有信号!苏行健皱了皱眉头看着远处火光交接,快速盖住了空中那片神秘的光斑,一个箭步跨上摩托车朝着那职工宿舍后的围墙奔去。
“倒霉!”
苏行健骂骂咧咧,这一天过得还真不怎么太平。
围墙中间有个小铁门,被铁丝拴住留了个一人宽的缝,应该是老蒋给自己留的口,他顾不上倒在地上的摩托车,直着身子挤了进去。
一阵扑面而来的热浪将刚才还闭合的毛孔瞬间打开,眼前景象让他愣了愣。原来这楼后还有个两层的实验楼,不小,平时围墙挡着根本看不到,楼外有个硕大的篮球场,为何知道是实验楼,因为楼顶的三个大字实在有些显眼,眼看着火点是在这实验楼中,想必老蒋也在里面,苏行健顶着热浪跑的有些费力,恍惚中天空上那些光斑好像更密集了,俨然一面带着涟漪的镜子。
“这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虽然好奇,但事情紧急耽搁不得,职工宿舍离这实验楼看着挺近,没想到跑起来还费了些时间。
“嗞!”
刚到门口,他脑中突然一阵抽痛,紧接着就是完全空白,这种麻木感持续了两分钟左右,他才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