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二次看见薄遥的笑容,与第一次不同,一双黑曜石般的眸中散着柔柔的微光,唇角微微歪向一边,甚至透出了些许的痞坏,这个笑容说不上灿烂但绝对是俊美绝伦,与自己的放荡不羁相比,深藏在他骨子里的王者魅力将这抹笑容修饰的气宇轩昂。。。。。。
苏乾就这么没有任何反应的盯着薄遥,对面的人也回望着他,院子里万籁俱静,偶有微风拂叶。。。。。。
苏乾觉得这酒的确后劲儿太大,烧的他肺腑灼热,心跳加快,面上又烫又红。。。。。。
似是比刚才晕的更厉害,待月光入了云被,苏乾突然僵硬的扭过头,一屁股坐在桌子上,两手撑着上半身,歪着脑袋看着天空,轻轻喘息几口,不自然道:“真心话?大冒险?”
薄遥启唇,声音好听柔和:“桌子不可坐,举头三尺有神明。”
苏乾撇嘴,不仅没下来,还努力转了个方向,面对薄遥低头看着他:“既然是举头三尺有神明,那我坐在桌上,神明岂不是还在我脑袋上?”
薄遥没有反驳,苏乾又道:“你可知这句话的下一句?”
薄遥收了笑容仰头回望他。
“举头三尺有神明,不畏人知畏己知!你知不知道神佛。。。。。。修的是什么?”苏乾左摇右晃指了指自己:“我!修的是本性!是心!人这一辈子,做任何事,好的,坏的。。。。。。做给神看的,给别人看的都是假的,只有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才是真的!”
苏乾知道自己喝的有些多,但就是忍不住想跟薄遥说,他悲悯道:“可是。。。。。。薄遥,我苏行健怎么去畏惧我的内心?。。。。。。我没心啊!”
薄遥就坐在他面前,苏乾倏地两手搭在薄遥肩上凝视着他狭长的双眼:“我的心丢了。。。。。。早他妈的在我成为废物的那一刻就丢了!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让一个丢了心的废物去衡量,滑天下之大稽!哈哈哈哈!”
苏乾眼圈透着猩红,桃花扇眼晕着凄凉,他诮道:“我坐在桌子上怎么了?有谁他妈的以前告诉过我这桌子不能坐?我就是睡在狗窝里,又有谁关心?老爷子下了葬,棺材板儿都钉上了才告诉我这人没了。。。。。。我怎么就连个屁都不如呢?。。。。。。这么多年了,我活的自己都嫌弃。。。。。。举头三尺有神明?呵。。。。。。就算是有神明,恐怕也早已经遗弃我了”
“没有。”
“什么没有?”苏乾晕晕乎乎梗着脖子,用眼底看着薄遥。
“你没有被放弃。”
苏乾嗤笑两声,摆手:“免了!薄小公子不善言辞,可别强迫自己给我灌什么鸡汤,我不需要!”
“鸡汤?”薄遥微微蹙着的眉,倏而舒展,又道:“你说神修的是自己,所以,你就是神”
活学活用,上学的好苗子。。。。。。
苏乾自嘲:“我若是神,就封你做。。。。。。做。。。。。。财神爷?”
“财神爷?”薄遥疑惑。
苏乾白了他一眼:“那两大箱的金元宝可不得是财神爷亲自奉上么?”
薄遥低了头不再做声。
苏乾从桌子上蹭下来,仓促结束了谈话,他趔趄着行回了檐廊,边走边自言自语:“也不知道那破图究竟是干什么的,竟有人花两箱金子来换?。。。。。。真是不知人间疾苦!。。。。。。”
“苏乾。”薄遥站起身子。
“干什么啊?”苏乾挑着一边的眉峰,不耐烦道。
薄遥顿了顿:“我。。。。。。不是因为玄脉秘图。”
苏乾怔了怔,抱着柱子,好不容易站稳脚跟,脱口而出:“那你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世界和平?为了讨我欢心?”
苏乾不再搭理他,此刻只想找个能睡的地方立刻栽倒,方才两杯酒的后劲儿,俨然已经开始发作。
“也许。”
背后微弱的回应,让苏乾愣了一下,杵在原地。
他脑中突然一片空白,愣愣的转过头对上了薄遥那一双俊美的双眸。。。。。。在酒意的渲染下,那双眼睛也染了丹霞。
突然苏乾胸口升起一股热浪直达四肢,灼烧而疼痛,紧接着他跪倒在地,整个身体如同着了火一般烫的厉害,他知道自己体内的无端玄珠又开始作怪,朦胧中,听到薄遥朝自己奔过来的脚步声后,整个世界就陷入了犹如炼狱般灼热的暗夜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