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那你要替我准备漂亮的礼服才行,不然行政助理的薪水恐怕买不起一套香奈儿。”
他们东一句、西一句的讨论得很爽,好像他已经变成国际大导演,而她正穿着昂贵的礼服定红毯。
他好想她,想到无法定下心。可是,她恨他……
沮丧,他用抱枕把自己的头蒙住。
电话响起,他伸手接过。
“你好,请问詹小姐在吗?”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传来。
蒋烲皱起好看的浓眉,问:“你是谁?”
“这里是XX妇产科诊所,詹小姐的药忘记带走,预约好的回诊时间她也没出现,我试着打手机联络,但她的手机都没开机。”
“她生病了?”所以她脸色苍白是生病,而下是因为诡计被拆穿,胆战心惊?
对方轻笑。“不是生病,是怀孕啦,她有流产迹象,医生要她住院观察,可是才住几天院,她接到电话,说有亲人从L。A。回来,非回去不行,医生拗不过她只好同意,可是她的药没带,又没回诊,医生很担心,你知道怎么联络到她吗……”
话筒从他手中滑落……沂婕怀孕了,她怀了他的孩子,却半句话都没说……
不,不是她不说,是他没给她机会说。
他忙着指控她,忙着对她愤怒,忙着把所有的罪栽到她身上。
她哪里恨他,哪里来的报复?她只是住院没接到电话答录或请帖,她只是小心翼翼地想要留住他的孩子……
心痛阵阵抽紧。天呐,他到底做了什么?
第八章
四点钟,詹沂婕把电脑收进公事包。
她看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发髻一丝不苟地服贴在脑后,脸上的妆没有脱落,黑色套装熨贴在身上,黑色的复古式高跟鞋擦得黑亮。
四点五分,她跟副店长咏慧说几句话,走出店门。
四点十分,她在经过路口的三角窗店面时,停下脚步。
这是家婚纱礼服摄影店,橱窗里的模特儿换上新款婚纱,手捧着象征纯洁的百合,象牙白的裙摆上缀着数不清的缎制玫瑰,在粉红色的长毛地毯上拖曳。
婚纱店楼上是一面电子广告墙,上面不时出现各种广告、歌星盼星,她总会看着它好一会。
通常,她在四点二十分离开婚纱店,往捷运站的方向走,五点二十分,回到家里。
如果有推不掉的应酬,做完晚饭、安排好家人之后,再出门。
她每天重复同样的行程,穿同款式的衣服鞋子,用同一品牌的化妆品,发型永远是发髻,而且梳得相当整齐。
怪吗?不怪,她是个规律性很高的女人。
但今天、昨天、前天、大前天……正确说法是,五天了,这五天让她在经过婚纱店前时,多了几分期待。
第一天,不经意抬头,发现电子墙上打出一行字——黑色套装女孩,你为什么总是凝望着橱窗?
字幕的背景是两条路交会处、这个三角橱窗。
她吓一大跳,反射地看看左右,这个路口除了她,并没有其他穿黑色套装的女孩。这是个五彩缤纷的热闹世代,女孩喜欢把各种颜色妆点在身上。
三秒钟后,她失笑,为了自己的神经兮兮。
第二天,电子墙上面的那行字,多了几个——黑色套装、黑色鞋子女孩,你在模特儿身上,看到的是幸福还是梦想?
她偏头沉思,笑了。因为自己的对号入座。
第三天,电子墙上写着——黑色套装、黑色鞋子、梳包包头女孩,为什么你的背影在我眼里,而你的眼睛却没有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