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从心头起,抬脚追上去,身上的肥肉跟着震颤摇晃,没跑几步就开始气喘吁吁。
而蛋弟弟已经溜了。
一路骑着小铁驴跑回北齐府上,顺着专门给他开的小道一路往前,直到屋子前面才停下。蛋弟弟踩下刹车,冲着屋里喊:“阿爹,哥哥们,我回来了。那个阮端熙果然不是好东西,竟然要弹劾阿爹,我看不下去,说了他几句他还不愿意。”
“跟他动手了吗?”燕洵从屋里出来,捞起蛋弟弟左右看了看。
“没。”蛋弟弟从燕洵手里跳下来,哒哒哒跑向跟在后面出门的战兔幼崽,“阿爹不是说过,不能留下证据。只是几句口角而已,若是留下证据,谁知道他会如何颠倒黑白。我最讨厌这种玩弄人心,是非颠倒的人。”
“随他去吧,让他弹劾。”燕洵并不在意,“正好这几日闲着,不如做点好吃的。今儿个便做桂花糕还有年糕,你们都想吃什么样的果脯,还不快去准备,晚了我年糕可就蒸好了。”
“哦!”蛋弟弟欢呼,“我去准备。”
幼崽们也难得有些空闲,便都去准备自个儿想吃的果脯等吃食,自个儿清洗干净,排着队交给燕洵,一起放到年糕里面。
*
阮端熙把消息带回去,诸多文臣再次聚集到陆朝阳书房中。
“战伞和槍……皇上怕是不会同意。”
“陆相,不如咱们想法子取一些,私下里给奇达西。在他离开大秦之前给,不怕他不走。”
“这倒是个好主意。”
阮端熙缩在角落,在场的品级都比他高,他根本不能随便开口说话。
“阮大人,你说遇到燕洵的儿子了?”终于有人想起阮端熙,转头问他。
“是、是。”阮端熙赶忙道,“他独自一人出来,正好被我遇上,就是跑的太快,根本抓不住。若是道兵……应当能捉来。”
“那只小幼崽狡猾无比,可不是寻常道兵能捉的,至少得大将军动手才行。”陆朝阳慢悠悠道,“别白费力气。”
阮端熙有些不甘,却不敢再说什么。
“槍和战伞不只是燕洵有,很多道兵都有,将军、副将更是几乎人手一把。”陆朝阳冲着皇宫的方向拱手,“此事我们做不了主,写折子递上去吧。”
其他人从善如流,心里都开始打算盘。
当晚,张瑞出宫,见了燕洵。
第二日上朝,还在‘养病’的燕洵也来了。
皇帝看着下面站着的一片朝臣,再看向几乎站在最后的燕洵,叹了口气。
“诸位爱卿可有想法?”皇帝沉声道,“妖国使臣一日不走,百姓便一日不得安宁。朕要三日之内把妖国使臣送走,诸位爱卿可有办法?”
办法就在眼前,奇达西要战伞和槍,只需要跟奇达西约定,到妖国再给这两样东西,奇达西定然会离开大秦。
前面有人回头瞥了眼燕洵,见他垂着头,拢着袖子,一副无精打采快要睡着的样子,便又看向前面的陆朝阳,最终咬了咬牙,出列跪地,高喊道:“微臣倒是有一计。”
“给朕说来。”皇帝眼睛一亮,赶忙道。
“皇上,战伞和槍都是极好的东西,万万不能轻易给妖国。”那人高声喊道,“不若拆几把战伞和槍,随便用什么东西模仿几把,做到以假乱真的效果,再给妖国,量妖国也辩不出真假。”
“皇上,此法极好,微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燕洵看着前面跪下的一片朝臣,其中文臣武将都有,许多人燕洵都认识,没见过面没说过话,也没了解过。
只是即便是燕洵曾经把槍给了海边驻扎的道兵,名义上也是杨叔宁抢来,归根结底那还是燕洵的东西;而战伞数量极少,只有燕洵身边的人才有,那些得了战伞的道兵,堪称凤毛麟角。
他能凭借战伞跟奇达西打成平手,这样的好东西,不知不觉间仿佛成了怀璧其罪,人人都想据为己有,除了燕洵和身边的少数人,其他人联合起来,扭曲了事实,把据他人之物为己有的卑鄙之事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仿佛掩盖了事实,成了正义之事。
皇帝手中便有燕洵献上来的槍和绿棉布,而他虽然没有战伞,秦三、秦六、秦十四等皇子却都见过战伞,还把玩过。
他再次看向一脸平静的燕洵,心中不可抑制的涌起一股心悸。
燕洵从来都不是软弱之辈,他把幼崽们护的很好,名下的作坊也护的很好,这满朝文武自以为掌握了扭曲的大义就能对燕洵指手画脚,其实是完完全全的错了,他们在虎口夺食。
“战伞不必了,朕拿出一把槍,找匠人仿制吧。”皇帝说完便站起来,“退朝。”
宫里的匠人早就仿制过槍,可即便是最有经验的匠人,也只能一点一点的手工打造零件,打造出来的槍根本比不上燕洵给的,还特别容易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