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什么时候了,大家都不要吵了,等战乱过了,你们再吵,打破头也没人管!”二栓媳妇一见两人脸红脖子粗的站在那里,忙拖着青鱼娘子,回了屋,小声劝道,“跟她计较什么,整个一疯女人!”
“矫情!”大喇叭白了两人一眼,一屁股坐在一边的石头上,不再吱声。
龙潭县衙。
门口,只有一个衙役立在门口,有些心神不宁地站在那里。
“夫人不必担心,那些月氏军队人生地不熟的,哪里是咱们的对手,虽然他们人多了一些,许大人说了,明天秦大人的军队就会赶过来,所以,咱们只要合力拖住他们一晚上就行了!”卢知县笑笑,看了看面前这两个女人,又道,“下官已经派人在渡口巡视,一有动静就会马上来报告的。”
“渡口?”林雪漫有些疑惑地看着于桂娘,怎么她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
“我们村虽然不靠海,但是村外有条河是直通海里的,所以镇上的人都称之为渡口。”于桂娘解释道。
“哦。”林雪漫应了一声,想了想,又抬眼看了看卢知县,说道,“虽然只有一晚上,但是咱们还是得谨慎一些,我看还是把镇上的人都召集在一起,连夜往渔州方向撤,这样还安全一些,天这么黑,若是他们攻上岸来,镇上的人手无缚鸡之力,岂不是要遭殃?”
“这个?”卢知县有些为难,他看着林雪漫,说道,“夫人,许大人并没有吩咐过往渔州撤,他只是让人来回巡视渡口和各个路口,若是有异常,就派人去通知他,您知道,所有的兵力都去了海上,镇上只剩下几个巡防的人,咱们若是往渔州撤,路上若是有什么不测,咱们担当不起啊!何况,月氏那些人都是外地人,他们干嘛要攻上岸来?再说了,就是攻上来,有许大人他们,咱们手里没有人,也做不成什么事情!一切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尽人事。听天命?林雪漫闻言,扭头望了望黑漆漆的后院,冷笑道:“想必卢知县的家眷早已经离开龙潭镇了吧?”
青山易改,本性难移。
卢知县永远是卢知县!
“回禀夫人,下官老母前些日子,偶然风寒,所以拙荆带着孩子回老家去了!”卢知县讪讪地笑了一声,又道,“外面这么乱。夫人还是留在衙门安全一些,说不定秦大人很快就到了!若是夫人有什么三长两短,下官担待不起啊!”
“嗯,外面这么乱,卢知县还是留在衙门里吧!”林雪漫嘴角动了动,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腾地站起来,拽着于桂娘,快步走了出去。
“夫人不想呆在衙门,就安心留在海鲜楼,千万不要四处走动啊!”卢知县在身后喊道。
这时,一个衙役匆匆跑了进来。差点跟林雪漫她们撞了个满怀,那人顾不得喘息。奔到卢知县面前,急声道:“大人,大人不好了,有数十艘船朝渡口这边来了,他们,他们怕是要上岸了!”
“什么?”卢知县一下子跌倒在椅子上,脸色苍白道。“快,快去禀报许大人。让他速速派援兵来!”
他想站起来,却怎么也站不起来,手不停地颤抖着,娘的,那些月氏人有病啊!跑镇上来干什么?老子手下没兵啊!
“可是,可是他们再有小半个时辰就到渡口了,怕是来不及了!”那衙役颤声道。他从镇上去海边,来回也需要时间啊!
“那也得去!”卢知县吼道,“咱们只要报了信就行,就看许大人怎么安排了!”
“是!”那衙役慌忙跑了出去。
林雪漫站在衙门口,望着那衙役慌慌张张奔出去的背影,又看着瘫在椅上上的卢知县,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涌上心头,她沉思片刻,咬牙道:“嫂子,跟我来,咱们不能坐以待毙,若是让他们上了岸,龙潭镇就遭殃了!”说着,急急地朝海鲜楼奔去。
海鲜楼早已经听说了这个消息,顿时乱成一团。
哭声,叹息声,此起彼伏。
“大家不要慌,听我说。”林雪漫站在门口,使出平生最大的力气,朝乱哄哄的人群,喊道,“安静一下。”
所有的人立刻住了声,齐刷刷地看着林雪漫。
“眼下情况大家都知道了,非常的危急,咱们虽然是女人,但是一样可以保卫龙潭镇,保护自己,下面,大家听我号令。”
林雪漫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她快走几步,上了几层楼梯,扭头看着大喇叭和于桂娘,大声道,“你们回去把全村的女人召集起来,把你们手里赶制的兵服穿在身上,记住,务必戴好帽子,把头发遮掩起来,召集完毕,立刻赶往渡口。
于桂娘和大喇叭神色一凛,二话不说,匆匆跑出了海鲜楼,朝村里跑去。
“青鱼嫂子,二栓嫂子,你们去静心茶馆,把那里面的人召集起来,直接带到渡口去。”
青鱼娘子和二栓媳妇闻言,也忙提着裙摆跑了出去。
“剩下的人,赶紧到灶间把所有的木棍都淋上油,制成火把,搬到外面的马车上去,运到渡口去,要快!”
海鲜楼里的人,纷纷朝灶间跑去,顿时忙成一团。
宽阔的河面上,果然晃动着不少小船,正迎着风,趁着夜色,朝渡口奔来。
月光倒影在河面上,波光粼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