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床上下来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她回头看枕着胳膊兴味十足的姐姐,不服气地起了坏心:“我若说这就是第二件事,阿榆姐姐答应吗?”
湛榆愣在那,茫茫然地脑袋卡了壳:“啊?”
“哼,真呆!”
自觉扳回一局的崔溯笑着进了浴室,出来的时候见湛榆靠在床上凝神苦想,她换好干净的衣裤,笔直的长腿衬得身材比例过分好看。
“姐姐就这么喜欢在我床上发呆呀。”崔溯倒了杯温水,坐在一旁看热闹。
她就喜欢看姐姐胡思乱想。
湛榆三两步从床上走下来:“认真的还是在逗我?”
“嗯……”崔溯酝酿好措辞:“我如果说认真地在逗你,会不会挨打?”
“……”
放下水杯,她凑过去偷偷摸摸问道:“我很好奇,姐姐在我洗澡的这十五分钟到底想了什么,想了多少?不如,这就当第二件事吧。”
“这回没在逗我?”
“我哪有那么坏?哪好意思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姐姐?”
她笑得天真,湛榆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我先去洗漱,回来再和你讲。”
看她步履匆忙没了往常稳重,崔溯眉眼弯弯,对着她背影喃喃自语:“姐姐什么时候才能变成含羞草呀,好想看……”
一物降一物这话半点都没错。
冷冰冰不讲人情的崔大小姐,邂逅了温柔典雅的阿榆姐姐,没教会姐姐害羞,听了没两句,她自个却害羞地蜷缩了脚趾,害羞是一回事,想听又是一回事。
一边害羞,一边支楞着耳朵听湛榆如授课般正正经经说完怎么听都不正经的话,崔溯长舒一口气。
穿着精致的刺绣长裙,秀发披肩,坐在沙发,湛榆手指勾着她下巴:“还有一句,要听吗?”
“还没说完吗?”
“最后一句。”
“那……那姐姐说吧。”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要装作不痛不痒。崔溯背脊挺直,抿着唇,费了些力气才压下源源不断从心尖滚出来的羞意。
有这么个机会逗她,湛榆借此光明正大地释放了被压抑的心性。
她说得细致虔诚,若听不到她的话,只看那端庄自持的作派,谁能想到,短短的十五分钟,她能想的那么深,那么远?
等她说完,崔溯喝了口柠檬汁缓解喉咙干渴:“洗个澡的功夫,我没想到姐姐距离‘衣冠禽兽’就差一步了。”
“还好。”对自己不熟练的领域湛榆始终保留着谦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