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掸了掸袖子:“小辈求一求你就应了,真正的爱情如果不经历时间的考验和人心的试探,那就是镜中花水中月,说散就散了。
你偏宠阿榆,这没问题。可阿溯是我崔家长房长女,她有自己的责任要扛。耽于情爱,是糊涂人的做法。
崔氏信奉实力为尊,总要大浪淘沙选出最精明干练的继承人,她拥有竞争继承权的资格,在其他人为了几年后的争夺做准备的时候,她在做什么?在温柔乡里忘乎所以。
除非她放弃崔氏,甘心做一个米虫,否则就得尽自己全部所能让我看一看,让所有人看一看,她的能力。
我有意把崔氏交到她手上,不仅因为你,还因为这孩子说一不二的性子我最喜欢。喜欢的才会严苛,阿山,她和阿榆不一样,她是嫡长女。”
事关家业继承,湛念北不好多加干涉,想到孙女和崔家丫头正爱的热火朝天,他厚着脸皮道:“你说的我都懂,可她们还是学生,晚几年不行吗?”
“阿北,我不喜欢拖延。阿榆是你口中的好孩子,但她得向我证明她会是阿溯的好伴侣。
如果分开几年她们的爱还是不变,她们想订婚也好,想结婚也好,我都只有成全的份。这是身为长辈设置的最后一关。通过了,皆大欢喜,否则,不如提早一拍两散。”
柔软的春风在夜里吹过,湛老爷子神色悲伤:“这样对两个孩子,你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本来,她们毕业旅行结束的时候我就想这样做了。她们想在一起我没拦着,她们要拍电影我也应了。我给了她们半年多的时间,一时的欢愉已经过去,难道不该为一生做打算?”
“好吧,我劝不动你。多少年了,你总是自以为是做一些伤害别人的事……”
“阿北?”崔敬山眼神晃了晃。
“她临终前把小榆交给我,拜托我竭尽所能护小榆喜乐安康,在知道我这孙女和我要人的时候,我早料到了会有今天。
你脾气倔,有本事,我劝不动你,你总是以为自己有道理,然后无所顾忌地去拆散别人,当年是这样,如今也是这样……”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提当年,崔敬山薄唇微颤,说不出任何话来。
“阿山,我不难为你,咱们各退一步。”
湛念北从脖颈取出一枚打磨光滑的狼牙:“年少我救你一命,你送我狼牙,承诺可以对你提任何不违背情理大义的要求,今晚我就用这枚狼牙求你,再宽限两年。
你爱你的孙女,我也爱我的孙女,虽然咱们爱的方式不同,我尊重你,你也理解一下我?从小到大,小榆都是无话可说的好孩子,她温润良善,不争不抢,难得有所求,你让我怎么忍心?”
月色下狼牙映出淡淡的光,崔敬山颤抖着手把它握在掌心,他张了张嘴,咽下那些不该说的话,改口道:“多少年了,想不到你还戴在身上……”
“我答应你要把它戴在身上。现在,我的要求已经提了出来,这狼牙,你可以收回了。用一命换两年无忧无虑的时光,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