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意地眯了眯眼,复又趴□去,漫不经心地问绿篱:“哎?你说赶明谁会先来咱们这?”
绿篱很是认真地想了一想:“奴婢不知道,娘娘说呢?”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答道。
绿篱与我对望一眼,相互鄙视。
翌日,果然有人来探病,先到的却是贺秉则的亲娘,中书侍郎的夫人,一代名相林贤的孙女,太后的内侄女……能将老公打得夜宿马棚的母老虎——林氏。
真真可惜了这么个柔弱的姓氏啊!
我向来怕这种彪悍至极的女人,听闻她来,愣是吓得从床上爬了起来,规规矩矩地坐在殿内见她。
论亲戚辈分,我还得喊她一生“表姑”,但是论身份地位,她得遵我一声“娘娘”。
我久闻此人大名,自然不敢坐着等她给我磕下头去,一见她有那行礼的意思,连忙招呼绿篱把这母老虎扶了起来,让到座上,端上茶去。
我抽空子打量这母老虎,虽是青春不再,模样却是真不错,不由又叹果然人不可貌相,估计那贺良臣娶她的时候也是被她这个长相给糊弄了,等再要后悔却是晚了,谁敢休那林家的姑娘?官还要不要做了?
林氏对儿子将我撞倒的事情深表歉意,我装模作样地安抚了几句以示大度。
两个人正虚情假意地应对着,外面又有内侍禀报杨严来见。
我倒是没觉意外,茅厕君自持身份不能亲来,必然是得要派这个心腹弟兄过来看看的。
我叫内侍传杨严进来,片刻功夫杨严便一阵风一般从外面刮了进来,待见到座上的林氏却是一愣,原本轻快的表情立时一肃,老老实实地给我行了礼,这才又找了个离林氏最远的地方坐下。
林氏借机告辞,我叫绿篱送她出去。
待林氏的身影出了殿门,杨严这才用手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直叫道:“嘿!这母老虎怎么也来了?真是吓死我了!”
我奇道:“你干吗也这样怕她?”
杨严一惊一乍地:“哎呀,你是没见着过这母老虎的厉害,她可是真把贺良臣往死里打啊,有次竟是都追到我们家里去了,打得贺良臣直抱着我爹喊‘娘’,可是吓死我了,从那我就发了誓,以后就是去当和尚也不娶这种婆娘。”
我听得心有戚戚焉,顿时对杨严的印象改观不少,能有如此觉悟,想是不会是个太傻的小子。
心中刚转过这个念头,忽闻杨严小声问道:“哎?你果真……挨鞭子了?”
我顿时无语,暗叹好个直爽的小子,直爽得都二起来了。
殿中还有别的宫女内侍在,我只得将人都打发了出去,还不及和杨严说话,又见他探着脖子问道:“这么说是真的了?他也忒不是男人了,你也是真傻,我就说让你去太后那躲躲,你还偏不听。”
我沉着脸不说话。
杨严将手伸入怀中掏了掏,递过一个白瓷小瓶来:“那,九哥让我给你的,说是用了不会留疤。”
我将瓷瓶接过来,随手放在了桌上。
杨严又道:“你多用些吧,早点好了,还能赶上去行宫避暑。”
行宫避暑这事我倒是听说过,不过没打算去。跟着皇帝、太后、皇后一伙子凑热闹一般都凑不出什么好来,哪如独自关了宫门和一群小美眉们清凉戏水的好!
我正暗自思量,却见杨严的眼神一个劲地在我脸上打转悠,时不时地还顺着我的脖子往下走,恨不得扒开我衣领子也看一看的架势。
吓!想当初我好色也没敢他这样过,这小子是难不成出门的时候把脑子落家里了,只带着胆子出来了?
杨严突然偷偷摸摸地凑近了我,嘿嘿干笑道:“哎?齐晟鞭法还真是好,你露出来的地方竟然是一点都没抽到!要不是这一殿的药味,我还真不敢信你挨了鞭子的呢!”
我恼得立刻想变脸,以前只道齐晟是sb,没想到杨严竟是sb中的战斗机!
杨严许是看出了我眼中的恼意,赶紧把身子往后一缩,笑道:“你还别急,那江氏可比你惨了千百倍,这会子怕是还没能醒过来呢,齐晟竟能忍住没抽你的脸,可见他真是长进不少!”
我想抽他,忽地记起我昨夜刚被人“抽”过,身手哪能再那么利索,于是又强行忍下了,只在座上老实坐着,半天不换一个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