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溯到了江夏和张婷匆忙逃入写字楼的时间节点,电梯门缓缓打开,张婷却注意到,身后的江夏面色苍白。
“怎么了江小姐?刚才跑得太匆忙累到了吗?”
话音未落,江夏忽然猛地扑向张婷,想要抢夺她腰间的手枪。
张婷毕竟是训练有素的警员,她一转身把江夏死死地摁在地上,掏出手枪抵住她的后脑勺。
“江小姐请你冷静,现在还在执法期间,请您相信人民警察。。。”
“相信个屁!”江夏即使被死死摁住,还是激动地浑身颤抖。
“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身上的肉被一层一层割开,看着自己柔软的肚子开膛,血淋淋的腹腔暴露在眼前,锐利的手术刀一下下刺着柔软的内脏,从布满神经的腹腔将肾脏割下,移植到另一个孩子的体内。全程我的手脚被焊死,动弹不得,疼到无法哭喊无法发出声音,张婷,张宇骏的死不可能是无辜的,他折损了另一人无辜女孩的生命。”
一听到弟弟的名字,张婷的情绪也变得异常激动,她用枪口压死江夏的头,想要用这种方式迫使她把嘴闭上。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弟弟不过是个尿毒症病人,我们耗尽全家积蓄才为他找到匹配的肾源,准备为他做移植手术,对方的家庭也表示理解同意,何谈折损他人的性命!”
江夏冷笑道:“别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了,还理解同意,你敢说当初换肾的那个小女孩还活着吗?她现在在哪里?”
张婷哑口无言,江夏继续紧逼道。
“你恐怕根本不知道,那个小女孩天生血小板不足,凝血功能极差,即使接受了正规手术,她也随时面临大出血的风险,你弟弟张宇骏是重生了,但那个小女孩再也没从手术台上下来。”
江夏控诉的言语如同一把把利刃扎入张婷的心,她竟止不住地落泪,而这正中江夏的下怀。
事实上她的确经历了那台惨绝人寰的手术,没有麻药,每一刀都宛如炮弹般轰击她的大脑,她知道方玲雅只想让田雨轩和张婷屈服,根本没打算让他们活下去,正因如此,江夏凭借惊人的毅力始终保持清醒,在手术期间全程听完了刘梓晴等人的对话。
原来在那个诡异的夜晚,的确是张婷带着刘泽和张宇骏找到了田雨轩家,用盗来的钥匙打开了田雨轩家的大门,原本的计划是直接把田月瑶绑走,但当张宇骏看见田月瑶可爱的睡颜时,孩童最原始的恻隐之心促使他关上了卧室的房门。
他欺骗刘泽卧室的门打不开,或许田月瑶不在,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刘泽竟然被一个孩子骗了,当他们走到半路上,徐寅一通电话把刘泽臭骂一顿,他才回过味来。
这时张婷为了给田月瑶留出逃跑的时间,故意央求由她去交涉。江夏明白,张婷本想暗示自己在那个时间逃走,但当时的她错会了张婷的意思,最终被刘泽破门而入抓走。
因此,江夏认为即使张宇骏在方玲雅等人手上,张婷在被胁迫的情况下仍有动摇的可能,并且那场惨绝人寰的结局不可能是真正的世界线走向,因而她才想要借助激将法,看能不能让张婷交代她弟弟真正的下落。
然而也许是受刺激过度,听罢江夏的话后,张婷的情绪反而愈发不受控制。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是我的错,我没尽到一个姐姐的职责,我没有保护好他,为什么要有那些莫名其妙的同情心,我原本能让他活下来的。。。求求你不要再说了!真正死的人不是那个小女孩,是我弟弟!我眼睁睁看着他离开我的!”
伴随着张婷歇斯里地的哀嚎,她拿着手枪,用枪托一下一下地砸着江夏的后脑勺,直到身下的江夏不再有任何反应。
再一次回过神,江夏猛地睁开眼,看见半掩着的卧室门和东倒西歪的拖鞋,意识到自己又变回田月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