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片刻后,他鼓足勇气,猛地推开了门,然后朝四下张望。
这一望不要紧,本来惊魂未定,现在又是致命一击。而且这一次,几乎吓的他魂飞魄散。
浴池旁边洁白的地板上,触目惊心一大滩红的刺眼的鲜血,不时的散发出一阵阵刺鼻的血腥味,让他不由的作呕。
而浴池角落白白的,那是什么?那……那不正是一条白色手帕吗?不正是自己梦里梦到的那块手帕吗?它的位置不偏不正,刚好和梦里的位置吻合。
眼前的一切让苏慕晨毛骨悚然,头发也竖起来了。
也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想起,这个梦竟然和他刚动笔的那部《夜半三点钟》如出一则。
虽然他刚写了几章,可和他先前的构思几乎一致。
想到这里,本来惊魂未定的苏慕晨,一下子惊慌失色,连滚带爬的惨叫着逃出门。连门口的鞋架子撞倒也没感觉的到。
本能告诉他,赶快逃,逃离了这个让他毛骨悚然的家,逃出这个一夜之间布满恐怖气息的家。
可这里曾经也是带给他温暖,遮风避雨的家,却就在这一瞬间,变的如此可怕,如此令人恐惧。他不知道前面等待他的将是什么?是死亡,还是……
直到一口气跑出门外10多米,他才喘着粗气,放慢了脚步,脚下厚厚的雪,发出&ldo;嘎吱,嘎吱&rdo;的声音。可他根本没觉察到,只是茫无目的的向前走,像个迷了路的小孩。思绪一片混乱。
也许一夜之间经历了这么多,令谁也无法坦然面对。不被吓死,也会被折腾死了。
第6章:惊恐的逃离
苏慕晨恍恍惚惚走到了一个凉亭旁边,一个他经常散步时歇息的凉亭。在凉亭前面他停下了脚步。
此刻,他不知道该逃到何处,只是任由着大脑的支配,情不自禁的走到了这里。
木然的矗立在雪中,身子早已经在寒风中冻的瑟瑟发抖。
刚才刚想到逃,却没想起自己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黑色保暖衬衣。下身也只是穿了条保暖裤,外加一条牛仔裤。
幸亏自己还没洗梳完上床休息,那样肯定是只穿件睡袍。出来不被人笑死也会冻死。可一双脚冻的几乎要掉了,他这才发觉自己脚上只穿了双拖鞋。
苏慕晨双手紧抱着双臂,卷缩着身子,内心乱如麻,理不出一点头绪。
突然凉亭屋檐上掉下来一大块雪,重重的砸在了他的头上,瞬间把他砸的清醒过来,抬头望了望屋檐上还残留的雪。心中默默的想:难道世界上真的有鬼吗?要不然自己书中的故事,不单会出现在梦里,而且还真实的发生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也许是该找个地方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逃避毕竟不是办法。该来的总归要来,躲也躲不掉。
也不能就这样矗立在雪中,那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被冻死,让这里多一个冻死的冤魂。那样还不如回去看个究竟,是死是活拼一拼再说,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最惨不过被吓死。也总比这样冻死强。
思索再三,苏慕晨决定先去莫白家,等整理好心情,理出头绪再做打算。
莫白是苏慕晨在北京唯一的朋友,也是苏慕晨的忠实读者。莫白老家是山东的,毕业后来北京工作。
他们相识,也是因为莫白喜欢苏慕晨的作品,所以常常写信,没有一位读者会像莫白这样,多年来一直这样支持他,给他写信。无论走到什么地方,他也会第一个告诉莫白。
莫白是个细腻的能看穿别人心的人。在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他才能正真理解苏慕晨。他欣赏苏慕晨的才华。也能接受苏慕晨书中的颓废与死亡。只有莫白能明白,他书中的那些颓废和死亡,才是人类心里的最深处。
说起来北京,也许应该感谢莫白。
那时候,苏慕晨还在哈尔滨,刚刚结束了那段纠缠一年多的感情,正准备再度起程流浪,却又收到了莫白的来信。
莫白问他想不想看看雄伟的长城,和满山的红叶。
为了这些他来了,至少是在他还对自己该去往何处,犹豫不绝时,莫白给他指引,或是说坚定了一条去路。
对于他一个常年漂泊在外的人来说,反正是流浪,无论去向何处都一样,依旧是流浪。
到了北京,莫白执意要他搬到自己住处,他拒绝了,一是不想打扰莫白,更重要的是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长期独处。他喜欢那种寂寞的几竟凄凉的感觉。
莫白说他是个怪人,不过莫白就是欣赏他这种超凡脱俗的性格。
他们住的很近,当初找这个房子,为的就是离的近可以常见面。实际上他们每个月最多见面一两次,其他时间都各忙各的。
莫白在一家报社做编辑。平时也很忙,而苏慕晨也只有在一部作品完成时,才可以放松几天。
偶尔他们会到附近的酒吧小酌几杯。不过即使不能经常见面,他们依旧是最知心的朋友。是那种可以读懂对方心灵最深处的挚友。
第7章:朋友的质疑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惊醒了熟睡中的莫白。一件浅绿色的睡袍松散的裹在身上,头发乱糟糟。却依然不失脸上帅气的莫白。
他一边起身,一边揉着眼问:&ldo;谁呀,这么早就不让人睡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