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阴功不同意。
“你要杀一个人,目的只是要他死;你要一个人死,一对一的决斗是最坏的方法。”
他话说到嘴边,已把“笨”字改成“坏”字,但还是令叶神油低吼了一声,那叶油味可就更呛鼻了。
“大四喜”毕竟都是江湖人,他们都曾受过伤,乍闻到那药酒的味道,使他们曾经受过伤的骨骼都禁不住呻吟了半声。
——至少,他们心里已然听见,一清二楚。
泰感动也表示了意见。
“叶前辈的英雄风范,是我辈望尘莫及的。只不过,对付王小石这种卑鄙的小人,光明正大的单打独斗,反而容易为他所趁,咱们在暗他在明,若不图这个方便,万一误了相爷、将军的任命,那可真是天理不容。”
叶云灭沉默了下来。
也沉下了脸。
话是中听了些,而且后半段的话说得格局太大,他不想扛这个锅。
吴开心适时的说:“跟王小石在一起的,都是为非作歹之徒,而且穷凶极恶,不好对付。咱们用毒,在他们食物、饮水里下毒,全毒死了省事。”
叶云灭浓眉耸动了一下。
白高兴则认为:“该用迷药。趁他们歇下了,我用迷魂药吹进去,他们一个个软趴趴的趴下了,那就任我们收拾了。”
郝阴功刚才只批评了叶云灭的主张,他可还没提出方法,现在作出补充:“炸死他们。”他阴咧咧的说,“把炸药埋在路上他们必经之地。我有办法弄到炸药。”
泰感动另有妙计:“他们在眼前七八夭内至少要渡三次河。我熟水性,凿穿他们的船底,看他们死也不死!”
办法是有了。
一、毒药。
二、迷药。
三、炸药。
四、沉船。
四个都是好方法,也是最歹毒的方法。
他们都望向叶云灭——毕竟,他是前辈,他们希望他能在其中选一个,或者选四个,最好,把选择的权力交回他们四人。
“用毒的、使迷药的、炸得人粉身碎骨的、凿船溺水的,什么都用上下;”叶神油在这四个人面前,忽然生起了一种自己不曾有过的感觉:那是一种神圣的荣光,使他感觉到原来自己是个人物、是条好汉,不觉很有些陶陶然:“我也知道王小石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我要杀他,便是杀他,决不做偷偷摸摸的事——那种事,比较适合你们来干!我只适合决战。”
“大四喜”面面相觑。
白高兴试探的说:“前辈何必争这口气?杀了王小石就是了。”
叶神油道:“不是争气。要杀人就得要有杀气,偷偷摸摸的,只能偷鸡摸狗,凭什么杀人?”
吴开心试图劝服:“叶爷,反正达成任务就是了,管了用什么手段呢!”
叶云灭反问:“若你为了要银子,叫你妈去当娼,可不可以?”
泰感动笑着把话题岔开:“他们人多……我们是以寡击众,自然要用点取巧方法。”
神油爷爷仍说:“一个人取巧多了,难成大师;做事取巧为主,难成大器。”
郝阴功阴恻恻的道:“王小石可不是个易惹的人,你算算看:元十三限、六合青龙、傅宗书……全败过在他手里,连相爷也曾为他所胁,你真的要跟他们决斗?”
“决斗?来吧!”神油爷爷叶云灭豪气万丈的道:“我只怕没有好的对手。”
郝、泰、吴、白四人又互觑了一眼。
他们继续跟踪王小石等一行人,并且感觉到似乎还不止他们这一路人马捎上了王小石等人。
有一票人马他们很快便摸清了底,知道了来路。
另一帮人(或一个人?)他们则完全一无所知。
——甚至不知敌友。
他们决定要先行动手:以免给人占了功,抢了大好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