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凌大笑着长身而起道:“赵霸啊,你想破城杀敌却不想自己人的消耗,这样草率的就敢表态愿意攻城,我可不敢把整整一营人马交给你指挥。”
他有把目光看向徐胜,徐胜脸一红道:“就算是换了末将,也不能保证伤亡少于三千人。攻城不同野战,若是野战,末将可以保证击败那三万人的叛军自己人伤亡绝对不会破千。那庆州城城墙上被叛军用沙袋分成无数段,纵然攻上城去搬开沙袋的功夫早就被叛军的弓箭手射死了,城门也被沙袋从里面堵死,纵然攻城锤到了城门前一时之间也难以将城门撞开。城墙上的叛军只需放箭下来,推攻城锤的士兵只能被他们当成靶子。若是想在城墙外垫出一条鱼梁大道来,消耗的人手更多,得不偿失。”
刘凌点了点头道:“若是按你之前的提议派人混进城去,你可有办法?”
徐胜张了张嘴无奈的说道:“末将没有办法。”
刘凌呵呵笑道:“你没有,我有。”
他笑着走回去坐下后说道:“你们不是一直在纳闷我把花翎将军派到什么地方了去了吗?现在我告诉你们,花将军就在庆州城内!”
众人大惊,徐胜诧异道:“从竹马县一战后便不见了花将军,王爷只说派他另有公干,何时进的庆州?”
刘凌笑道:“便是在竹马县打败了欧阳专当日,我便派花翎混进了欧阳专的败军中。叛军皆是欧阳专强掳去的百姓,连选出来的伍长都不认识自己手下的五个兵,花翎混进去易如反掌。”
赵霸急急的问道:“既然王爷早就有此安排,为什么还要等这么多日?有花将军在城里做内应,破了庆州城还不是轻而易举?”
刘凌反问道:“花翎身边只带了十几个亲兵,你觉得他有办法进城之后搬开堵住城门的沙袋,然后带着十几个人守住城门口,一直等到大军赶到吗?”
赵霸本想说那为什么不多带些人混进败军?只是他话还没说出来就被自己咽了回去。想了想他也明白,跟着欧阳专逃回庆州府的大多是庆州的老兵,即便有新军也不会太多。若是花三郎带着数百人混进庆州城的话,说不定当天便会被人揪出来。这样推测出来,花三郎带着十几个亲兵已经是极限,只怕只是这些人,还不能凑在一起。
刘凌看了看他问道:“想明白了?”
赵霸点了点头憨憨的说道:“末将明白了,末将鲁钝。”
刘凌笑道:“无妨,你只不过是太急了些。两个时辰前花翎从城里射出书信,他已经劝降了叛军大将宋挂,与我约定今晚三更的时候他会带人打开城门。到时候宋挂会率领本部兵马在庆州城内率先发难攻打欧阳专的皇宫,有他派人配合花翎,搬开城门就容易的多了。”
他扫视了大家一眼道:“今夜二更前各营人马必须集结完毕,入城后看到以红布包头的就是宋挂的人马,不可起了冲突。入城之后神战营直取欧阳专的皇宫,与宋挂联手擒拿欧阳专,切不可让他逃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王半斤抱拳道:“末将遵命!”
刘凌继续道:“杜义,你率军进城后命令士兵尽量少杀人,不管是谁,在欧阳专那里做到多大的官,只要投降就不杀!”
“虎亭侯,城破之后带你的人马安抚百姓,剿杀趁乱为非作歹的贼人。抢占各衙门后维持街道上的秩序!”
“末将遵命!”
第一百八十五章 燕帝出逃
当晚汉军早早的吃过了饭便整装在营帐里休息,大家被告知一会庆州府内有人接应,入城之后必须保持纪律不准滥杀无辜,各营人马都有自己的任务,维持治安,抓捕贼酋,安抚百姓。持续了两个月的战争终于要结束了,每个人心里都开始激动起来。没人愿意整天打打杀杀,兵也是人,谁都想过安安稳稳的日子。当兵的和普通百姓一样巴不得一辈子不打一仗,国家富足安稳。
生若能得安稳康宁,谁又愿颠沛流离?
还不到二更天的时候,庆州城内忽然乱了起来,喊杀声此起彼伏,火光冲天。
刘凌下令大军提前出发直奔庆州北门,到了城门前发现城门果然大开,将军花翎带着亲兵和数百红巾包头的燕军正在与上千叛军激战,刘凌带着神战精骑冲进城门,只一个冲击将军叛军击溃。
花三郎身上带着几处轻伤血流了不少,刘凌拍马过去说道:“三郎辛苦,快下去治伤,城内的事交给他们做就好。”
花三郎抱拳道:“末将幸不辱命,王爷放心,末将身上这伤都很轻没伤着筋骨不碍事。现在城内乱的厉害,还是让末将领路吧。”
刘凌吩咐亲兵给花三郎包扎伤口,然后问道:“不是约定在三更的吗?出了什么乱子?”
花三郎嫌亲兵手脚太慢,自己扯过一块白布将伤口好歹裹了裹说道:“本来和宋挂越好三更举事,我带人开城门,他带本部人马去抓欧阳专。只是不知道怎么走漏了风声,我与宋挂还没有来得及组织起人马,欧阳专派了叛将曹淡带兵抓宋挂。宋挂带人仓促抵抗,我则带了部分人赶紧来开城门。”
他指着城内说道:“城里的各路叛军听见喊杀声以为咱们的人杀进来了,后来见是曹淡和宋挂的人交战。结果和他们两个人交好的将领纷纷带兵帮忙,结果才不到半个时辰,整个庆州府里已经打的乱成一团了。刚才我听宋挂的亲兵过来报信说曹淡已经杀了宋挂,而与宋挂交好的叛将楚生点起本部兵马又追杀曹淡,欧阳专以为下面的人造反,又带着他的御林军跟楚生的人马战在一起了。”
刘凌笑了笑道:“他们已经人心惶惶,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哪怕是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巨变。欧阳专不懂得如何领兵,更不懂如何做皇帝,下面的人不背叛他才怪。”
花三郎道:“正是,楚生知道已经引起了欧阳专的误会,他怕欧阳专将自己像穆图和宋挂那样不明不白的杀了,于是联系其他将领索性反了。此时与不少将领联合起来正在与欧阳专的人马交战,看样子好像楚生的人占了上风。”
刘凌道:“宋挂已死,他麾下的人马呢?”
花三郎道:“大部分都逃散了,只有宋挂这几百亲兵以为主帅被杀无路可走,被末将收服带在身边正好收住城门。刚才也不知道是欧阳专还是楚生的人马,除了宋挂的人红巾包头之外,其他各路叛军都打乱了,根本分不出谁事谁的兵。”
王半斤皱了下眉头说道:“贼就是贼,永远也成不了大事!”
刘凌道:“按照之前的安排,请虎亭侯带兵尽量招降乱军,投降者既往不咎,顽抗者杀无赦!”
刘茂抱拳应了一声,带着应州兵马率先入城。城里的叛军见到大队大队的汉军冲进城里后纷纷逃命,兵器辎重丢了一地。有的人往暗处一躲,好像受了惊的鸵鸟一样把头埋进沙子里,顾头不顾腚。刘茂进城后将人马分作十队,一条街一条街的清理过去,凡是投降的都让他们丢下兵器后自己到校场集合,凡是顽抗者绝不留情面,迎头一刀砍过去就是了。
等刘茂的人马都入了城之后,应州兵迅速攻占了东门,打开大门后杜义的抚远军人马蜂拥而入。按照之前的布置,抚远军的人马只管负责攻打各衙门和叛军将领大臣的府邸,然后安抚百姓。两万人马先后入城,叛军被逼的只能往后面退去。南门方向被周延公和冯伏波的人马堵了,叛军不敢跑。而南门则是欧阳专的亲信们守着,溃乱的叛军越是往南门跑,欧阳专越是以为他们是想杀了自己,抵抗的更加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