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在这里逗留了半年,没少看这些人的脸色,连那些伺候人的家伙也敢拿眼角看我。如果在我那里,绝对可以把他们挤出屎来。”
聚拢在角落的人全都同病相怜,对安博尔·诺德倒是很客气。
互相询问了一下身份,安博尔·诺德也探了一下他们的底,全都和他没什么冲突,他顿时松了一口气,和那些人闲聊起来。
安博尔·诺德当然不指望这些人能够找到什么门路,他需要的是经验。
安博尔·诺德首先问的,就是这些人弄到请柬花费的代价,对于拉佩,他不可能毫无保留地信任。
一问之下,安博尔·诺德松了一口气,拉佩开的价钱还算公道,特别是考虑到时间那么紧迫,再考虑到因为这件事,贾克卜的人发现拉佩的住址,拉佩开的价格甚至可以说很低。
从这些人的闲谈中,安博尔·诺德也渐渐明白走门路的要点,包括穿着打扮、言行举止之类的,顺便他也知道玛蒂尔达夫人做的衣服代表了什么,这群人如果有门路,砸锅卖铁也会帮自己置办一身,可惜做不到。
当然安博尔·诺德也知道,这些人肯定有很多事情没说,但他也一样,譬如提到拉佩的身份,他就只说是某位大贵族的孩子,稍微暗示一下是私生子之类,却没提秘密警察。
“带你进来的那个少爷好像和弗朗西斯科侯爵的千金很熟悉。”
一个同样也是来走门路的人朝着远处一指,安博尔·诺德这才看到拉佩。
舍利谢宫是一座东方风格的园林,这里除了主楼群之外,还到处散布着一些小的建筑物。
此刻拉佩所在的就是一幢异常精致的三层小楼,这幢楼就像放大许多倍的玻璃灯盏,四周没有墙,全都是玻璃,从里面可以看到外面,拉佩就站在窗边和几个差不多同龄的女孩谈笑风生,他最在意的明显是其中一个女孩,最漂亮的那个女孩。
“他认识的人确实很多。”安博尔·诺德轻叹一声。
“说了半天,你比我们都有优势,你至少认识这么个有地位的人……尽管年纪小了一些。”一个人羡慕地说道。
安博尔·诺德欣慰地点了点头,此刻他已经体会到有个人能够帮忙,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他当然不知道拉佩正拿他当话题,而且说的全都是取笑他的话。
“那个家伙是个警察厅厅长,不得了的大官,手底下管着好几千名警察。”
拉佩用异常夸张的口吻说道。
拉佩当然很清楚,在场的这些人根本不会把一个小小的警察厅厅长放在眼里,如果是马内的警察厅厅长或许还好说,但外地的警察厅厅长在也们的眼里连条狗都不如。
“他可真够老土的,你带他来不觉得丢脸吗?”旁边一位古灵精怪的小姐轻声问道。
“像这种舞会一个月至少有七、八场,你们难道不觉得腻吗?偶尔带一个小丑来耍一耍,调节一下气氛不好吗?”拉佩直接把安博尔·诺德划入杂耍演员的行列,道:“你们是没看到那只老猴子是怎么求我的,他的殷勤劲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他的巴结也让人难以忍受,到了最后,只要一看到他那张脸,我的胃部就会发酸。”
“那你还带他来?”另外一位小姐说道。
“只有我一个人受罪,这让我很不平衡,所以我打算让更多人一起受罪,可惜来到这里之后,那家伙被吓住了,要不然你们就会看到非常有趣的表演。”拉佩说道。
“你可真坏。”众位小姐全都捂起嘴巴。
“我以前从来没有看过你。”那位侯爵千金斜了拉佩一眼。
拉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犹豫一下说道:“你肯定看过我。你忘了七年前在索廷斯堡的那座小岛上,被你们扔在岛上那个可怜的小男孩?”
“啊!是你!你变了很多,我简直认不出你。”那位侯爵千金惊讶地轻叫出声。
拉佩心中暗想:你当然不可能认出来,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嘛!
这件事是比格·威尔告诉拉佩的,此刻这只鬼魂正藏在他的意识深处。
想要做到这一点,拉佩和比格·威尔都要付出不小的代价,比格·威尔需要消耗大量的魂力,今后几天就别想再出来。而拉佩付出的代价就是人格分裂将比以前更加厉害,就像此刻他明明用的是演员人格,但花花公子人格却不时冒出来。
“自从那件事之后,我就一直没看过你。”那位侯爵千金已经当真,紧接着又问道:“你去哪里了?”
拉佩装出一副很郁闷的样子,道:“那之后的两年我一直在马内,你们恐怕都没有注意过我。后来我做了一件小小的错事,这件事让我的父亲很不高兴,所以他把我‘流放’了。”
“流放?是被送去修道院,还是送回领地?又或是送到某位殿下身边?”一个女孩问道。
“都不是,我被送去一座叫塔伦的港口城市,那真是一座很小的城市,才十几万人。这个土包子就是当地的警察厅厅长,他原本还是马内人呢……”拉佩拼命地贬低自己的故乡。
想要和一群人凑到一起,最好的办法就是投其所好,马内人,特别是马内的贵族全都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贬低别的地方,或贬低别地方的人最能够得到他们的认同。
拉佩接下来说的全都是一些“乡巴佬”的小笑话,而主角不是那位可怜的厅长大人,就是马内的那些达官显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