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为人,他听过不少甜言蜜语。
有奉承的话音,亦有各种誓言。
白从简从未将这些话放在心上,其一是因为这些话对他而言,太多是谎言。
其二,是这些话根本太过于随意。
他曾以为自己的心约摸是被什么冻结住了,再也不会消融。
可是……他却太高估自己了。
是啊,怀里娇小的女子是他的妻子,是要和他走完这一生的人。
两世的年纪加起来,都已经是个老人了,可是即使如此,他依旧被她的话语惊的失神。
“我心疼你,不是因为可怜。”有些话前世她讲不出来,在遇见梅锦雪后萧子鱼恍然大悟,如果她不开口,那么白从简怎么会知道她的心意?
她的力气极大,抓着白从简的衣衫,“你很好。”
半掩的窗户,从外吹进来一股凉风,白日里的热气早已经散去,留下的只有一股股的寒意。
平日里畏寒的她,第一次觉得这深夜并不寒冷。
半饷后,白从简感觉到自己的胸口有一股淡淡是湿润。
他心里一惊,想要推开萧子鱼端详她的面容,却被萧子鱼继续抓住衣袂,她的声音沙哑,“我没事,别看,别看。”
即使她失态了,却依旧乖巧的没有出任何声音,像是一个温顺的小兽一样,只敢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她越是懂事,他的心里就越是难受。
什么保持距离?
什么还未成亲?
他们前世本就是夫妻,他有何必伪做君子。
他立即狠狠的抱住了怀里的女子,动作轻柔又带着几分安抚。
“你这是怎么了?”他将下巴放在萧子鱼的头上,声音温和,“是不是今日还未出气?不如,我拿短剑再让你砍几剑?”
下一刻,白从简感觉到怀里的女子身子一僵。
“你若是动手,我一定不会反抗,也不会动的。”白从简继续喃喃地说,“只要你高兴,我为你做什么事情都愿意。”
萧子鱼的头又往下低了一些。
“其实在围场的时候我就在想,若是依照你从前的脾气,你应该不是想折断那剑,而是该来砍我了。”白从简淡淡一笑,“我记得前世你就曾拿鞭子……”
萧子鱼抬起头,将食指放在白从简唇上,“不是的,我没生你的气,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她怎么舍得生他的气。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对她事事照顾周到。
尤其是前世,她脾气坏透了的那几年,他也没有露出丝毫不耐烦的样子。
这样的人,她怎么舍得让他为难?
所以,她在听梅锦雪说起这个郡主的时候,心里的确又那么一丝不悦,后来即使再不高兴,也只是对自己生气。
她知道,这个人太过于迁就她。
她何德何能?
前世,她也曾因为一个公主走近白从简生气,那时曾有人说,她应该大度。白从简是白家庶枝唯一的血脉,她身为妻子理应大度、包容,若是白从简有喜欢的人,她就应该早点将这个人带进府内。只是那个人是公主,自然也不愿意为妾……
那时,萧子鱼唯一的想法便是,这些人是让她大度的让出正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