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一辈都说小卷毛孩子脾气不大好,你们当哥哥的以后可要多让着点妹妹,知道吗?”
这话一出,所有人转过头看向云国霞,眼神都不大友好,包括她的丈夫和两个儿子。
“姑姑,你又乱说,妹妹是小仙女,怎么会脾气不好?”云林大声反驳道,“妹妹最乖了,才不会跟你一样,说话那么难听。”
老妖婆对她指手画脚就算了,现在家里的小屁孩都这样对她,云国霞气不到一处来,手里的碗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还来不及骂侄子,云老太先发制人,虎着脸:“还吃不吃饭了?不吃就下去,别糟践粮食!”
“妈……”
“这张嘴这么能说,还吃什么饭啊?往后都别吃了,多说点话就饱了。”云国霞平日里说三道四,云老太难得跟她计较,现在竟然说到自己宝贝孙女头上,老太太哪儿还容得下她。
婆婆的强势霸道,云国霞不敢顶嘴,桌子下面踢了踢曾卫东,想要他帮忙说两句,没想丈夫就一闷葫芦,只管埋头吃饭。
云家三个儿子除了老三云国明,脾气都差不多的憨厚老实,长得也像极了早年去世的云先礼,只有云国明模样跟云老太有七分相似,招得云老太多少对他更疼一些。
可惜年纪轻轻的就……
这也是曾卫东觉得愧欠三房的地方。
丈夫不作为,两儿子也跟聋子一样,全程冷眼旁观,云国霞里外不是人,气呼呼地下桌出了堂屋。
见人发气,云老太的脸拉得更长了,放下手里的筷子,“卫东,人心都是肉长的,老三的事情才过去多久,你家媳妇就忘干净了?小九一出生没了爹,她也不知道心疼,一天到晚净说风凉话,好在小九听不懂,不然得多难受啊。你们夫妻两个屋里好说话,得空你就多跟她说说吧。”
“妈您放心吧,我回去就说她。”曾卫东瞥了眼云小九,要不是云国霞作妖,老三就不会出事,他一定会帮老三好好照顾小侄女。
虽然只是上门女婿,但曾卫东跟云家三个儿子却处得跟亲兄弟似的,这些云老太都看在眼里,对曾卫东也跟自己亲儿子一样。
吃过饭,大房那边就吵了起来,基本上只能听到云国霞叫骂,曾卫东根本不是对手。
谢萍抱着云小九坐在院子里的杏树下面,一边摇着芭蕉扇给小侄女驱赶麦蚊,一边小声地哼着摇篮曲。
云小九却一点不困。
杏子还有一个月才能吃,现在还是青涩的小果子,成群结队地吊树上,云小九眼巴巴地盯着直流口水。
“国盛,我们家小九太可爱了,”谢萍笑着给云小九擦了擦嘴角晶莹剔透的口水,“这才刚喝完奶又饿了,青杏子都想尝尝味儿。”
蹲在屋檐下编制摇篮的云国盛,伸长了脖子远远地望了眼,笑道:“跟他爹太像了,馋嘴得很,你不是买了一罐麦乳精回来吗?赶紧泡一杯给她喝。”
“你小点声,”谢萍压低声音,目光落到三房,“不说好在家不提老三吗?妈听到了又得骂你。”
云国盛憨笑地挠了挠头,“下次记得。”
编完摇篮,就下地去了。
云老三在原小说出场不多,云小九对他印象却很深,是原主的生父,也是女主最气人的极品亲戚之一,模样虽然长得好,但滑头滑脑没个正形,是花溪村二流子独苗。
这年头女人对男人要求不高,能让家里吃饱穿暖就行,谁管你长得好不好看,偏偏云老三除了一张脸,别的一无是处。
云老四的儿子都三岁了,他才终于说上媳妇。
大伙都说云国明跟叶建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个吊儿郎当,一个好吃懒做,还是青梅竹马,同村内部消化也好,免得祸害了旁人。
而且也只有叶建珍治得了云国明,只要叶建珍一个眼神,云国明立马乖得像一只小耗子。
要不是年前云国明开拖拉机掉河里失踪,现在的云家一定更热闹。
谢萍冲了一杯麦乳精回来,用小勺舀给云小九喝,递过去之前吹了又吹,就怕把小侄女烫到了。
沙沙甜甜的麦乳精,云小九吃得很欢畅,闭着眼睛,小嘴吧唧吧唧,吃到一半,院子外面突然响起小姑娘的哭喊声,紧接着一道小身影冲了进来,后面追着一只肥胖的大白鹅。
云家这只大白鹅一点不温顺,见人就叼,别说村里的其他孩子,就连云家小一点的几个孙子,放学回来也时不时中招。
小姑娘大约五岁左右,穿着打了补丁的衣服,大哭不止,“婶子……婶子,救我!”
大白鹅一击得手,乘胜追击,挥动着翅膀,伸长了脖子,一边兴奋地叫唤着一边追着小姑娘。
谢萍眼疾手快,大白鹅从她面前跑过,当机立断,一把抓住它的脖子。
大白鹅不死心地奋力挣扎,张大嘴巴嘎嘎地叫唤。
闹耳朵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