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杨咽了水,抹了把嘴道,“呸呸呸,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闻砚桐微微皱眉,突然想起来,牧杨平日里再怎么像个傻批,但也改不了他是牧家嫡子的事实,祈雪祭他是要参与其中的。
原文中并没有对祈雪祭的有细致的描写,或者是闻砚桐看了之后就忘了,但是她仍记得,参与祭祀的人若是迟到了,也是件不小的事情。
所以牧杨才这样着急。
闻砚桐咕咚咽了一口唾沫。她好像隐约猜到牧杨把她搬上马车是为了什么了。
马车一路疾驰,半点也没慢下来过,让闻砚桐不禁有些害怕。这种速度若是再撞上什么,可不是裂一个车轮那么简单的事了。
好在速度赶得快,到底是在祈雪祭开始之前赶到了。
闻砚桐下马车后看见那马的屁股都被抽肿了,暗叹这驾车的人手是真黑。
牧杨也没给她停留的时间,让侍从直接给架起来奔跑。
祈雪祭的场地正如傅子献说的那般,极其阔。一下马车就能看见足足有接近百来丈宽的阶梯,抬眼往上则是整整一百层梯层,并不高。
还有不少人陆续往上走着,说说笑笑。
牧家侍从有两个在前方开路,将闲杂人赶至一旁,清理出道路来。牧杨紧跟其后,三层一步,两腿迈得飞起。闻砚桐落在后面,直接被侍从架起来,压根不用自己动腿。傅子献见这般模样,也只能追赶。
最后则是有两个抱着闻砚桐拐杖的侍从。一行小尾巴似的人往上赶,引得不少人侧目。
牧杨这会儿哪还顾得上这些,真是恨不得飞起来一样,用尽了全力奔跑。
上了阶梯后便是一片相当辽阔的空地,正中间有一座方形大石台,四面都是十层阶梯,石阶之间有雕刻着花纹图案的扶柱。
石台的中央摆放着一座巨鼎,远远看去上面的鎏金好似流动一般,令人震撼。
石台下方四个方向,皆站着身着墨衣绣着金纹衣裳的官员。
再往后数十丈,就站着无法参与祭祀的人,有些是小官或是高官的庶子,有些则是平民百姓。
牧杨一路直奔着亲爹去了。到了近处的时候下人看见了他,便忙通报给站在一边张望的牧将军,他大喊一声,“那逆子在何处!”
喊声惊动了身边的人,于是都朝着牧杨奔来的方向看去。
闻砚桐被颠得头昏眼花,到了近处才被人放下来,拐杖塞进两个胳膊里。她慌了一下,就被傅子献眼疾手快的扶住。
将将站稳,就听见一声熟悉的轻笑,“这次倒是没误时辰。”
她抬眼看去,瞬间被惊艳。
就见前方的几人之中站着池京禧。他亦是盛装。
身上穿得是祭祀的统一着装,墨一般的黑色绣着金丝如意纹,大氅的雪白狐裘衬得他面容俊俏精致,眉眼含着轻笑,一双漂亮的笑眼便极其亮眼。
他头戴着羊脂玉金丝冠,当间嵌着琥珀色玉石,长发束起,偶有碎发被寒风撩起,端的是俊美十足,风流无双。
他的眼眸自然而然的从牧杨身上滑到闻砚桐那,眼中缱绻的笑意还未完全散去,卷着冬季清晨的气息传进了闻砚桐的眼中。
只这一个刹那,闻砚桐心里的钟“咚”地轻轻敲了一下。
下一刻,池京禧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出现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