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儿拭去喜悦的泪水,说道:
“凝儿真担心小姐再也回不来了,呜呜呜,下次小姐去哪,凝儿一定要跟着!”
唉,好不容易说服了小荷在花满楼等着,现在又来一个非要跟随自己的,将来私奔时,难道也要带着两个丫头吗?
青青正准备再开口,却听太监来报,太后宣花苏姑娘去。
青青不敢怠慢,立刻赶往太后宫里,不用想也知道太后会说些什么,无非是要她尽心侍候皇上,当然也交待了不能媚惑君心,否则以宫规论处等。
皇宫里的事就是这样,宫女太监在他们眼里根本就算不上人,只能无条件遵从命令,做得不好,随时都有可能掉脑袋。
太后若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了,也不会叫青青进宫的,当然,为了能让青青更加卖力,太后甚至暗示了如果皇上好了,可以考虑封青青一个低等的妃嫔啥的,而且是低的不能再低,只比宫女好一点点的那种。
青青自然是不敢违抗,更何况,她也没想着媚惑皇上,别说最低等的妃嫔,就算是给自己个皇后,自己也不肯呢。
“好,你也够聪明,该明白哀家的意思,去吧。”太后最后呷了口茶,说道。
青青很顺从的答应,跟着太监往皇上那去,但心里却说,我是能明白您的意思,可您老真不够聪明哎,难道您认为所有人都这么想做妃嫔吗?虽然说起来从妓女到皇妃那是一步登天,可未必每个人都想。
虽然青青很讨厌古代的这种制度,主子高高在上,奴才根本算不上人,但是她是没办法改变的,就只有忍耐了。
来到皇上的寝宫,这里时刻都有几名御医守在外面,青青跟着小太监进去,明黄的帐幔里,皇上身上盖着锦被,脸色有蜡黄,颧骨突出,比以前瘦削了许多。
看到皇上这个样子,青青心头一酸,险些落下泪来,都是自己害了皇上。
她轻轻的走过去,坐在床畔的小凳子上,想伸手抚一抚他的脸,却又忍住了。
皇上睡得极不安稳,眉头皱在一起,有时候喘息十分的粗重,像是在做恶梦。
青青坐了一会儿,来到外面,焦急的问御医:
“皇上一直都是这样吗?到底怎样才能救皇上?”
御医们知道这个宫女就是皇上日夜念叨的那个女子,忙说道:
“皇上有时候会醒过来,姑娘不要离开,皇上一直唤你的名字,说不定见到你后,对病情有所助益。皇上身上的伤已无大碍,只是失血过多,高烧难退。”
青青皱眉想了一会儿,想试试看能不能想到什么法子救皇上,只恨自己在现代时不是医生,否则的话或许能帮上忙。
本来在现代,失血过多,可以吃些补血的药或者直接输血,算不得什么重病,可这是古代啊。
皇上日常的膳食都以滋补的名贵药材做成,只可惜皇上进食很少,所以命虽保住了,却一直不见好转,还有那高烧,有时白天止住了,夜里又会再犯,整日反反复复,把身体健壮的皇上折腾成这副模样。
青青在皇上床边守了一夜,到了五更天时,有点熬不住,伏在床头睡着了。
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听到有人喊苏儿,便被吵醒了,揉揉眼一看,发现皇上的眼睛睁开了,正盯着自己,青青一阵惊喜,忙道:
“皇上,您醒了?太好了!想吃什么,奴婢去传他们送来!”
说着,青青正要喊人,却发现自己的手被握住了。
皇上看着青青,眼神有些迷茫,如在梦中,手也没什么力气,只是轻轻的握着,原本宽厚的手掌现在也瘦的指骨突出,令人生怜。
“不,苏儿……别走……”
皇上的声音如同呓语,痴痴怔怔,却充满着渴望,青青的心不由得一软,没想到以前那个傲得不可一世,酷得像冰山一样的皇上,也有如此软弱的时候。
女人天生就有母性的一面,根本无法拒绝,青青坐下来,拍着皇上的手,像哄个孩子似的,说道:
“奴婢不走,就坐在这守着皇上。”
皇上似乎这才放心下来,虽然很疲惫,却舍不得闭上眼睛,口中喃喃道:“也只有在梦中见见你了……”
这话说的,青青鼻尖一酸,又要落泪了。
眼前这个男人,与以前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上,完全判若两人,原来他坚不可摧的外表下,也有这么柔弱的内心。
但愿他认为这一切都是梦境,等他好后,也只把这当成一场梦好了,让他认为自己已经死了好了,或许那样,会少一些伤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