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既然是由‘百花谷’来的客人,就由我和冬晴款待吧。”
“嗯,就依你吧。”听到“百花谷”有人来访,他也吓了一跳,心虚顿时浮了上来,不过身为赵家之主,有客来访,于情于理他还是得露个面,既然儿子要出面,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好。杨总管,麻烦你在偏厅设下小宴,再将大少夫人请来。”如果来人真是谷主姚凤,可别选在这时候强行把顾冬晴带回谷才好。
“是。”杨总管领命,依言办理。
赵系玦实在不安,却又不得不去面对。
第7章(1)
一名妙龄女子牵着马匹,风尘仆仆地站在赵家大院里,背上襁褓娃儿带着细小鼾声,似乎从小就在马背上颠簸,习惯了,才能完全不受影响地安睡。
此刻正值赵家早膳之际,“百花谷”有人来访一事引吸了不少人围观,连赵母及赵凝玉都想了解来人究竟是谁、有何来意,却不敢端着主子的身分上前询问。
当来人瞧见由偏厅走出来的赵系玦与顾冬晴时,先是一愣,往前踏了几步,忽而笑了。“大师姐,没想到冷情如你,也会跟男人出谷?”
“霓裳?!”难得冷情的她也会惊讶,离谷多年的师妹竟然会出现在赵家。
“可不是我?大师姐,谷中的姐妹们好吗?”她笑着问,莲步轻移上前。
“我出来至今没接过谷里捎来的信,应该都好。”她指着霓裳背上的娃儿,不祥预感油然而生。“这娃儿是?”
“我儿子。”霓裳将娃儿抱到胸前,熟稔地逗弄他圆润的脸颊。“我今天是来找他爹的。”
顾冬晴秀眉一拧。“你被人抛弃了?”
“呵,师姐,你个性还是一样直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好像回到了谷里一样,真怀念。”她脸色转悲,哀伤地看着顾冬晴。“师姐,我真后悔没把师父的话听进去,男人的甜言蜜语只有在枕边而已,那混帐跟我燕好的时候,喊的还不是我的名字呢。”
“他是谁?”顾冬晴的脸色愈加凝重,转身淡扫过立于厅门外的所有男人。
“我今天在街上听说他是今年的解元,才知道这躲了我八个月的男人不在苏府,在赵家。师姐,这娃儿的爹真厉害,是个风光的解元呢!”
此言一出,大大地惊慑了赵系玦与顾冬晴,还有赵母、赵凝玉,随后而来的赵父与杨总管也瞠大了双眼。
“这位姑娘,你确定是黟县的苏泓世吗?”赵系玦硬着头皮问,他可以清楚感受到身畔的妻子听见谷里师妹受人欺侮后,整个氛围凝重了起来。
“我不管他是黟县还是歙县的苏泓世,我只知道这娃儿的爹左手虎口有道烧伤,是小时候替他娘烧热水烫到的;他右边腋下有颗偏棕的痣,大小就和绿豆差不多;他肚脐眼下三寸有块红色——”
“好了,这就够了。”赵系玦回头吩咐。“请苏少爷过来,如果他不肯,用押的也得把他押到这里。”
苏泓世左手虎口确实有疤,细心点的人看到了,问几句就能知道是他小时候孝行所致,然而他与苏泓世一道泡过山泉,知道霓裳所言丝毫不差,苏泓世下腹有块红色胎记,如果没把裤子解下,她岂会知晓?
“你想怎么做?”顾冬晴细声地问,不带一丝波澜,心里已开始盘算要如何整治那名负心汉。
“我没巴望着要他娶我,只是想问他认不认这娃儿?我想给娃儿讨姓苏,在苏家宗祠里挂上他的字牒。”
“我不认识她,那孩子不是我的!大表哥,救我——”苏泓世被两名粗壮有力的家丁由胁下掖住,拖拉到大厅前门来,当他看见赵凝玉眼神中的睥睨时,叫声更为惨烈。“不,我不认识她,是她不知道怀了谁的种,才想把孩子栽赃给我!”
“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你难道忘了在‘碧空寺’后山跟我说过的话吗?这孩子也是那时候怀上的,你不想看看自己儿子长得是什么模样吗?苏泓世!”霓裳高举手中婴儿,清秀的五官显露在朝阳之下,不知是否听者有心,乍看之下还真有几分苏泓世的样子。
“不,那不是我的——”苏泓世拚了命地往后头退去,赵系玦掌心紧贴他的背,强迫他面对。“大表哥,救我,我不知道她是‘百花谷’的弟子,我以为她……她是普通花娘……”
“就算是普通花娘,你也不该如此对待人家!还在圣洁之地做出苟且之事,你圣贤书究竟念哪儿去了?”赵系玦不禁动气,运用了一定的力道将他推下台阶,恰好跪跌在霓裳面前。“你给我好好反省!”
“这孩子不是我的,这孩子不可能是我的——”苏泓世狼狈地由地面爬起,连滚带爬的就是想离霓裳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