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期摸了一下唐语遥的头,眼神里全是宠溺,然后回过头去继续专心开车。
不到二十分钟车就停了下来,唐语遥趴在车窗上,盯着眼前的孤儿院,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里显得有些落寞。
“下车吧。”沈无期帮她打开车门,伸出手去。
唐语遥低头一笑,将手放了上去,顺势钻出了车。
唐语遥背被沈无期牵进了孤儿院,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声音,这个孤儿院不算太大,景象一览无余。
院子里有几棵法桐,绿意正浓,几棵不知名的小花也向着阳光努力生长,吸引唐语遥注意力的事是花丛中的一只兔子,闭目养神,许是吃多的缘故,浑身圆滚滚的,像个肉球。
唐语遥眼里渗进笑意,偏头对沈无期说道:“去年我在宿舍里也养了一只小白兔,不过没几个星期就死了,我还伤心了好久呢。”
沈无期微微低头,“你连自己都养不好,还去养兔子,才两年没见,你就瘦的得连骨头都快没了,一点都没手感啊。”说完沈无期还捏了捏唐语遥脸蛋。
“你好意思是我,你自己不也成杆了吗?”唐语遥白了沈无期一眼。
“阿七?”
一个声音传来,两人不约而同看过去,只见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眸子紧盯着沈无期,里面写满了惊讶,似乎还有意一丝欣喜,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跑下台阶,上前抱住沈无期,站在一侧的唐语遥,能够看到那个女人眼角竟然溢出了泪,看来这女人有可能是院长之类的吧。
果然不出唐语遥所料,她就是院长,她口中的阿七便是沈无期最初的名字,因为他是第七个来到孤儿院的孤儿,所以就取了这个名,沈无期是后来的艺名。
既然如此,唐语遥的小脑袋又开始转动了,依此类推,第一个来到孤儿院的叫阿一,第二个就叫阿二……第一百个就叫阿一百,咦?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三人坐到校长室里,开始促膝长谈。
“阿七,算算看我们也有八年没见了。”
“是啊。”
这时,院长的目光才转到唐语遥的身上,“这位是?”
沈无期牵起唐语遥的手,“她是我未婚妻唐语遥。”
“院长好。”唐语遥心想终于把话锋转到她身上了,不然她会误以为自己会隐身术的。
“好好好,哎,如今你也要成家了,院长也老了,再过几年就该退休了。”院长亲切地将手盖在沈无期的手背上,脸上挂满欣慰的笑。
从孤儿院离开,唐语遥心里竟有一种失落,她从后视镜中看到院长有些落寞的身影,一点一点远离她的视线,人生有相遇就会有别离,可是,无论是年少的他们,还是长大的他们,终究没有学会,冷漠看待离别。
无期是,城溪是,她也是。
临近中午,风有些和暖,唐语遥睡意昏沉,头靠在椅背上,眯眼看着沈无期。
沈无期偏头看了一下唐语遥,迅速又转过头去,目视前方,手却摸了摸唐语遥的脑袋,“累了就睡会吧。”
唐语遥轻声“嗯”了一下,唇边浮着笑,梦里,她又回到了彭家镇,城西溪,奶奶,江姨,顾叔,还有她,许久,许久……
沈无期将车开到海边,他偏头看到熟睡的唐语遥,倾身将她另一边的车窗关上,然后轻轻关上车门,只身一人来到海边,海风吹起他额前的刘海,琥珀色的眸子忽然变得格外温柔,唇边也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你叫什么?”
“沈无期。”
“我叫唐语遥,你……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遥遥和无期本来就是要在一起的。”
海浪拍打着沙滩,有几个贝壳零零散散的地躺在柔软的沙子上,阳光照在上面,反射出一些温柔的光。
沈无期坐下身来,双手向后支在沙滩上,一道强烈的光照在沈无期的脸上,他微微眯起眼睛,“语遥,你说你怎么就偏偏忘记我了呢?”
唐语遥从梦中清醒过来,身边已经没了沈无期的身影,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恍恍惚惚地打开车门,走下车,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滩上的沈无期,此刻,紧皱的眉心才稍稍舒展。
唐语遥脱下脚上的鞋,一步一步踏着有些炙热又柔软的沙子悄声走了过去,然后在沈无期身后蒙住了他的眼睛,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某人一把拽到了怀里,唐语遥还在思考他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一动作的,唇就被某人侵占了,不到五秒她就缴械投降。
沈无期松开脸憋得通红的唐语遥,将她抱紧在怀中,俯身在她耳边说道:“笨蛋。”
唐语遥脸一阵羞红,将脸埋进沈无期的胸膛,耳边回旋和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声和平稳的呼吸声,阳光照在她脸上,她睁不开眼,这时沈无期伸出手为她遮住了不可一世的阳光。
唐语遥微微一笑,“无期,给我唱一下那首《我把回忆唱成歌》吧。”
沈无期估计逗弄她,微微挑眉,“那可是唱给我初恋的啊。”
“我替她听了。”唐语遥那天在台上太紧张,完全没有听到他唱的是什么,还是有些小遗憾,自家男人首次发音,即便是唱给初恋的,作为现任的她,也应该给他点个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