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布上前掀开轿帷;道:“恭迎教主上轿。”
东方不败行至大轿前,回首瞧了一眼,将手伸到了他面前。池清会意,噙笑握住他的手一同上了轿。在场见到这副情形的教众无不骇色,暗道这书生究竟是何来头,瞧教主待他的态度何止是受宠而已。童百熊见他们亲热如斯,长叹一声,兀自劝慰道,这书生至少还将人瞧见眼里,教主宠爱他总好过杨莲亭。
东方不败同池清上轿,十六人便稳稳地抬起了大轿,千余人浩浩荡荡的回了黑木崖。池清坐在轿中,朝着东方不败笑道:“瞧东方教主这阵仗,简直可以媲美皇上圣驾出游了。”
东方不败瞥了他一眼,淡声道:“高处不胜寒。”
池清闻言,笑道:“你若是觉得凉,我便替你添件衣裳,若还觉得凉,我便抱个暖炉上去。”
东方不败暗道这人最善的便是甜言蜜语,却见池清说罢,霍然叹了口气,东方不败向他瞧去一眼,听他颇为伤感地道:“小生此番上黑木崖,等同是卖了身,可这无名无份的,教人看轻了可如何是好,不知教主大人准备何时给小生一个名分?”
东方不败挑眉道:“教主夫人,可好?”
池清闻言当即失笑,道:“甚妙,甚妙!”人前谁是夫君,谁是夫人他倒是不介意,只是这人后定是要分分清楚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回了黑木崖,杨莲亭早已得闻得消息,率领了黑木崖上其余教众前来接驾。情敌见面自是分外眼红,可碍于东方不败的面,杨莲亭不敢过分放肆,只是恨恨的瞪了池清一眼。可池清一副恍若不知的模样伫在东方不败身边,连瞥都未瞥曾他一眼,险些气煞杨莲亭。
教众参拜完毕,杨莲亭以总管之职为由,随着东方不败与池清回了小舍,眼见池清要随着东方不败一块进屋,道:“池公子,教主住所不宜外人入内,我在别处替你安排了住所,还请随我一同前去。”
池清一脸无辜地瞧着东方不败,显然是要他做主。其实他心中亦有些不定,毕竟这儿是日月神教,屋舍充裕,想要多少屋子都有。只是不知东方不败是想分房而睡还是如往常一般同睡一屋。
东方不败瞥了池清一眼,道:“池清不是外人,你下去。”
“可是!”杨莲亭正想说些甚么,却教东方不败那冰冷的眼神给止住了声,道:“是,属下告退!”
池清见状,不由暗叹,其实他的教主夫人地位稳得很,当真觉得这教主夫人非他莫属了。
东方不败遣推了杨莲亭,行至柜前打开衣柜开始寻衣裳,可惜寻了半响仍未寻着一件如意的。池清他翻了个底朝天,忙道:“要寻甚么?”
东方不败并未回首瞧着他,瞧着柜中的各色衣物,默谈一叹,开口道:“我出去了这么些时日,教中事物积攒成堆总得处理,可这身衣裳……”欲言又止地瞧了瞧身上这件绯红衫子。
这件衣裳样式虽简单,可当初教池清错认成女子,便将错就错地在上边绣了许多女儿家的花纹,方才还教神教千余教众瞧见了,面上未说,可当真有损颜面。那些教众口上未说,却不知心中究竟腹诽成了甚么模样、。
池清闻言不禁失笑,只觉有趣得紧,上前在衣柜中瞧了瞧,虽有干净简单的衣裳,可以东方这副亦男亦女的模样,穿上这些衣裳保准教人错当成女子。于是不负责任道:“芳儿姑娘天生丽质,小生亦无法子……”
东方不败瞥了他一眼,只得遣人去寻了件月白锦袍,随后将半挽着的话尽数束起,这才算是挽回了些教主的英气。却不知池清再边上瞧着他总笑,东方不败心中暗恼,便懒得理会他出了屋子,上成德殿召见教众长老去了。
池清一人无所事事地呆在小舍中,暗道这滋味怎么的像等待丈夫归家的媳妇?不禁失笑。瞧着外边精致的风景,便坐到了园中赏景。红梅绿竹,青松翠柏,倒是布置得极具匠心,池塘中数对鸳鸯悠游其间,池旁有六只白鹤。硕大的花圃中尽是深红和粉红的玫瑰,争芳竞艳,娇丽无俦。
池清闲适地坐在庭院中,和风熏柳,花香醉人,险些睡了过去。却听由远及近一个匆忙的脚步声传来,待人走近池清这才发觉是那位神教大总管。
杨莲亭行至庭院见池清坐在院中,笑道:“哟,池公子好生悠闲。”
池清瞧着他噙笑走近,只觉不怀好意,便未回话。怎么算都觉得教主夫人这位置比神教总管大了些,摆些架子总是要得的……
杨莲亭主动同他说话,怎料他竟视若无睹,心中恼恨得很。暗道他好不容易让教众长老将东方不败劝回,怎料这厮竟也跟来了,只是这书生竟有锦衣卫相护,究竟是何来头?从边上花圃中摘过一朵玫瑰,放在手中端详了一番,道:“池公子,可听过一句话?”
池清本不欲理会,可自己正是闲得发慌,与他聊上两句解解闷也好,便回道:“噢,甚么话?”
杨莲亭笑着将手中玫瑰仍到地上,用脚在上边用力地碾了几下,这才移开脚步,只见地上一片玫瑰残渣,在意不见方才的娇美眼里。
杨莲亭在池清边上坐下,取过茶壶倒了一壶水,悠闲地啜了口,这才道:“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
池清道:“杨总管此话在理,小生虽年纪尚轻,腹中薄有墨水,且有几分姿色得了教主眷顾。可小生心中清楚,教主是何等的人物,这份宠爱定是无法长久,所以早些做好了打算。他日万一失了宠;落得同杨总管这般下场,干脆服药自尽算了,也好过整日在教主面前碍眼。”说罢,颇为伤感地叹惋一声,若手边有上一块帕子,怕是毫不犹豫地取过拭拭心酸泪。
“你!!”杨莲亭闻言顿时火冒三丈,上前揪住池清的衣襟,险些要将拳头迎上。
池清教杨莲亭揪住了衣襟,面不改色心不跳,道:“杨总管,小生方才是否失言了?杨总管若是觉得小生有何处惹得你不悦,尽管朝小生脸上招呼,小生自幼习君子之道,绝不做背后碎语他人之事,只是若教主大人问起……小生亦会从实相告。就说是小生一个不小心出言惹恼了杨总管,这才受了杨总管点教训,下回绝不再犯,杨总管觉得可好?”
杨莲亭心中怒不可遏,明知池清这是在拿东方不败威胁他,可以东方不败如今对他宠爱的程度,若今日自己这拳真打了下去,遭罪的怕是自己,只得恨恨地将手松开。
瞪眼道:“你以为你今日和教主在一起便可目中无人了?你以为自己对他究竟有多了解!你知道他究竟是如何坐上教主之位,究竟杀过多少人?你知道他为何不让你碰?你连他究竟有多少是瞒着你都不知道,自己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你以为自己是甚么货色,到我面前来耀武扬威!我今天就告诉你,当初在他最艰难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的人是我!是我杨莲亭!最有资格站在他身边的也是我杨莲亭!你凭甚么来坐享渔翁之利!”
池清闻言,只觉心间薄怒,若说他方才之举只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话,这会便是当真是对杨莲亭生了厌恶之情。冷笑道:“既然你待他如此好,如此了解他,为何他选择与我在一起?”
“这……这与你何干!”一句话教杨莲亭的气势骤减,其实他亦不清楚,数月前两人还明明好好地,如何东方不败会突然离了神教去找这书生。若真要说哪儿不对,便是东方不败离教那日待他冷淡了些,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池清笑道:“依着你的意思,便是东方见异思迁、忘恩负义了?”
杨莲亭本想说“是”,可想到因此教池清抓住了把柄那是万万不妙,于是冷哼一声,道:“你胡说八道甚么!”
池清继而道:“那倒是让小生猜猜,是否是杨总管做错了事这才失了宠。不知杨总管可曾娶妻?”
杨莲亭脸色僵了僵,怒喝道:“管你屁事!”
池清显然瞧出他脸色不对,转而笑道:“那是纳妾了,亦或另寻他欢了?”
“你!”杨莲亭脸霍然涨得通红,道:“胡说八道!再说这和你有甚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