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不会是……
“姜贵妃?”念浅安大胆猜测,爪子划过喉咙弹舌嘚一声脆响,“爱过睡过龙心不再,弃之毒杀之一了百了?”
她一副痞气十足的土匪样,楚延卿眉心高挑,被媳妇儿逗得闷声大笑,拉着媳妇儿的爪子狠狠啄一口,“圣心就圣心,浑说什么龙心?姜大都督还在押解路上,父皇若是有心一了百了,何必下旨拿人?”
笑完神色微敛,“圣心如何,谁都左右不了。刘总管口风紧,他不接我的试探,但绝不会在伺候父皇上头出纰漏。做太医的口风就更要紧了。吴正宣此举虽古怪,但若是奉命行事,同样不是你我能左右的。”
小吴太医面憨心不憨,并且很社会。
只要皇上好好儿的,管他姜贵妃好不好。
念浅安这么一想就不好奇了,深谙好奇害死猫是真理,于是抽出爪子话题翻篇,对着亲夫颐指气使,“孩儿他爹,继续念睡前读物吧?”
念个鬼!
他已经偷偷命人清理过一遍媳妇儿的藏书了,所谓睡前读物捏在手里念了两页,居然又是一本难登大雅的市井话本!
楚延卿越想越好气,反手倒扣闲书,将媳妇儿捞进怀里,动作小心力道轻柔,照着媳妇儿腰侧一拍,“是谁说要置身事外,少琢磨乱七八糟的事儿的?话是你说的,书也是你要我念的,小笨兔子天天听这些,胎教能好?嗯?
念浅安内心很鄙视:亲夫个土老冒,不就是夹杂着那啥情节的武侠话本吗?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不就行了,大惊小怪个啥哟!
表面却很无赖,“小笨兔子听得多了,早早养成一副热血心肠不好吗?孩儿他爹,小笨兔子想听说书。”
才怪。
纯粹是她又懒又闲,不用费眼就有免费说书听,简直美滋滋。
偏偏一本正经地搔中亲夫痒处,树恩夫君小六郎啥的,通通比不过孩儿他爹的杀伤力。
接连被暴击并且立即放弃反抗的楚延卿:“……再叫一声?”
妻纲很正并且叫得很愉快的念浅安:“……孩儿他爹?”
夫纲不正的楚延卿绷不住飞扬眉眼,低沉嗓音嗯得前所未有的好听,搂着孩儿他娘摇呀摇,有一句没一句念书,有一下没一下亲孩儿他娘。
他把跳过的那啥情节,全酌情施加在媳妇儿身上。
亲的地方包括但不限于嘴。
念浅安乐极生悲,扼腕于不能真的那啥,只得边适当回应,边集中精神听书。
灌了满耳朵仗剑江湖,梦里却全是各式宫斗套路。
不好奇探究是一回事,坐等吃宫斗瓜是另一回事。
结果养心殿平静如水,椒房殿圣宠如旧,皇上好好儿的,姜贵妃也好好儿的。
说好的雷霆雨露皆是宫斗呢!
念浅安很气,坐等吃瓜未遂,这会儿正坐等吃除夕宴。
宫里过除夕,夜里摆的是纯家宴,不分男女内外团团坐了满殿。
李菲雪虽“舍不得”知土,但更舍不得阻碍知土“前程”,亲自操持送完知土出宫发嫁后,又“病”倒了。
她没出席家宴,已更改玉碟立为康亲王府世孙的十一皇子,自然也不再有座席。
毅郡王远在边关,尚郡王的请安折子五天一封雷打不动,可惜全都石沉大海,皇上仿佛忘了这茬,又仿佛有意借尚郡王府抬椒房殿,稳定宫中人心,好叫所有人都看清楚,御下不严得罪椒房殿的尚郡王府,仍在闭门思过。
自从儿子儿媳双双自闭,就一味深居简出的静嫔赫然在座。
她本性懦弱,惊惶忧心之下消瘦得肉眼可见,不敢看皇上和姜贵妃,游移目光却透着掩饰不住的满足。
儿子这么多年膝下空虚,如今终于传出喜讯,即便有喜的贵妾姓姜怀的只是庶出,她仍觉得欢喜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