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盼好聚好散,等念春然顺利再嫁后,于老夫人了无牵挂,就这样跟安和公主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热热闹闹晚景不凄凉。httest
她难得假正经,可惜没人领情。
婆媳俩跟摸着脏东西似的双双撒开手,于老夫人嫌弃地擦擦手,对着念浅安语气宠溺,“你还没养上儿呢,老气横秋地瞎感叹什么父母恩!”
她老人家净说大实话,假正经未遂的念浅安顿时干笑:“……快了快了。”
安和公主也嫌弃地甩甩手,姚氏生怕这两尊大佛真吵起来,忙钻话缝高声笑道:“桂然眼见要出阁,桃然不懂规矩,只好由我这个做母亲的代她们恭贺娘娘了。回头家里办喜事,不敢劳动冲撞娘娘,只求娘娘赏点玩意儿,好叫桂然、蝶飞沾沾福气!”
所谓有钱没钱,娶个媳妇好过年。
仇君玉和石全老大不小一般年纪,定亲后四书六礼走得即全且快,念、仇、石三家有商有量和和气气,都默契地将婚礼定在腊月中。
如今念浅安有孕,届时东宫人不到礼到,照样是天大的体面。
于老夫人看儿媳们不顺眼,看孙女们很顺眼,当即顾不上跟安和公主斗嘴,再次越俎代庖,商量起东宫赏赐什么好。
安和公主见惯好东西,姚氏也是个眼尖的,婆媳三难得和谐,讨论得热火朝天。
屋外又响起通禀:靖国公府、渔阳郡公府、刘家、孔家、念家三房送来贺仪,另有京中排得上号的朱门权贵送上贺礼,余下如仇家钱家石家虽有亲但身份不够,只投了拜帖道贺。
不一时又有乾清宫、万寿宫、坤宁宫打头赏赐,太妃三妃紧随其后,往下有名有姓的嫔妃皆有表示。
四大丫鬟忙着登记造册,于老夫人婆媳三忙着参详品评,流水似的礼盒堆满地,满室珠光宝气。
被闪瞎眼的念浅安反而插不上话,惨兮兮地从主角沦落成配角,倒是徐氏不觉冷落,依旧含笑看着,偶尔附和两句,时不时看向配殿。
念浅安顿觉汗颜,忙打发人领徐氏去看李菲雪。
徐氏也不假客气,端着笑飘去配殿,见着女儿笑意更浓,“瞧你精气神十足,我就知道外头那些闲话都是假的!竟有人说太子妃面甜心苦,表面和你好背地打压你,才闹得你常常称病。果然都是些无稽之谈!”
她是真正派,也是真替念浅安高兴。
见配殿也劈了小佛堂,除了送子观音之外还供着药王,语气越发欣慰,“这佛堂布置得好,太子妃已然有喜,往后更该求神佛庇佑太子妃母子康健才是!太子妃光风霁月重情重义,只要你谨守本分,将来自有好日子!”
她只当女儿故意装病,十分赞同女儿借病避让锋芒,满心盼着东宫子嗣早日稳固。
“既然做了妾,就要有做妾的样子。学谁都别学家里那些污糟姨娘,立身不正心思也不正!”徐氏先不耻后欢快,“所幸你年轻等得起,等太子妃有了嫡子,你再求太子妃恩典,将来生个一儿半女就圆满了!”
直肠子的人心思都简单。
李菲雪暗暗哂笑,任由徐氏误会,问起李大公子,“大哥近来可好?”
“好得很,也安分得很。”徐氏语带讥嘲,“也不知走的谁家路子,竟从你父亲名下调进宫里做了御前侍卫。御前行走,最怕名声有瑕。如今他可乖觉得很,一头哄着你父亲一头友爱你二哥三哥,我这里晨昏定省一日不落,外头都夸他是个好庶子好庶兄呢!”
林松派人盯着李大公子,这话倒和暗卫手下上报的内容吻合。
李菲雪问明虚实,笑而不语。
母亲既然用了个哄字,就说明从来求稳的父亲,很不满庶长兄自作主张、另谋前程的举动。
尚郡王妃看中的是庶长兄在父亲心中的份量,如今这份量恐怕要打折扣了。
李菲雪嘴角高翘,不提李大公子走的是尚郡王妃的门路,只顺势闲聊家事。
母女俩喁喁细语,屋外突然喧闹震天,知木知土不告而入,声气难掩振奋,“良媛、夫人,捷报!八百里快马加急刚送进宫的捷报!魏大都护首战告捷,大捷!”
李家徐家都是武将,徐氏深知沙场艰险,更知隆冬捷报是何份量,又惊又喜双手合十,直念阿弥陀佛国泰民安。
李菲雪笑着送徐氏,“捷报来得突然,宫里朝中少不了忙乱,东宫只怕不能留饭了。”
徐氏晓得轻重,于老夫人婆媳三自然也晓得,快慰胜过不舍,来得风火走得也干脆。
乍闻捷报的念浅安呆呆停在门边,心头转瞬怒放烟花,当先催促中途翘班的楚延卿:魏父怎么打的怎么赢的,求打听清楚实况转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