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晌才开口:“你的意思是,害死温林的另有其人?”
叶潮生轻轻敲了下桌子,纠正她的说法:“你哥哥的死,审讯只是一个间接的原因。据说警察抓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吓得好几天没合眼了。”
他关注着温丛的反应,而温丛毫无反驳的意思。
“不管你从哪里知道了什么,你知道的都是错的。”叶潮生再次说,“比起告诉你这些的人,我更想知道他的目的。”
温丛在瞬间变了脸色。
叶潮生继续说:“其实我来之前以为你应该是对温林很有感情的。不过我坐着听你说了半天,也没听见你叫过一声哥,你跟温林感情不太好吧?我听说你父母是在为温林奔走的路上去世的?”
温丛抿着嘴不说话。
叶潮生翘起嘴角:“其实仔细想想,当年温林如果不贪那笔钱,也不至于把命搭进去。”
温丛咬牙切齿地开口:“他是贪财,但不至于连命都搭进去,甚至于我们一家人的生活。警察抓错了人,难道不要付出代价吗?”
叶潮生点点头:“你很聪明,但你想没想过,被你送进去的那个警察,当年他没有这样大的权利,主导案件的侦查。你以为的罪人,也许只是被人推出来的替罪羊呢?”
温从猛地抬头:“不可能!”
叶潮生朝她摊了下手:“我没有骗你的必要。”
温丛:“你有。你想把曹会送上电椅。”
“曹会不该上电椅吗?”叶潮生看着她,“你是个聪明人。你心里很明白,你为了什么要替温林奔走。你也很明白,曹会到底犯没犯罪。”
温丛梗着脖子:“不管我为了什么,温林都不该白死。”
叶潮生觉得心里有一把烧得熊熊的火,可这火偏发不出来。他忍了又忍,最后发出一声嗤笑:“没有人应该白死。你们都从温林的死里得到了些东西,温林没有白死。”
温丛沉默片刻,突然抓起桌上的本子塞进自己的大包里,出人意料地站起来,匆匆走了出去。
没留下只言片语。
报社的会客室就在一楼,临街的一面是整面明亮的落地窗,能将外面的街景看个一清二楚。
温丛从报社正门匆匆走出去,打着电话。她的短发随着肢体的动作摇摆,显而易见地情绪激动。
直到她走出叶潮生的视线,仍在打电话。
叶潮生也站起来走出报社,拿出自己的手机。
他看了一眼,就一下子皱起眉头来。在报社门口张望一下,直直走向街角的一个公用电话亭。
黄峰吊儿郎当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
叶潮生嫌弃公共电话上说不清楚的污渍,拿得离耳朵好远:“是我,有个事要问你。”
黄峰愣了三秒:“噢,叶队。听说你被从那个案子里踢出来了?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