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平显然熬不起。
那天晚上,许月靠在叶潮生怀里,掰着指头给他一条一条分析。冷战过后,两个人都迫切地渴望肢体的亲密接触。
“他现在有点狗急跳墙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忙中容易出错,我们反而容易抓到纰漏。”
许月的半边侧脸露在床头灯昏黄的光线下,叶潮生拼命按耐住亲吻他的冲动:“我有点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这么执着地要把这件事做下去?他只要现在收手,我们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许月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实话,这个问题太复杂了,我也没法回答。现在怀疑他受了方嘉容的影响,但究竟影响到什么程度,谁也不知道。我与雁城联系过,那边说秦海平当年参加我的治疗团队是受邀的,但到底细节如何,他们已经记不清了。我现在开始怀疑他从那时候起就是冲着我去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是不是意味着,他一直和方嘉容保持着联系?”
☆、昨日重现四十九
许月醒了。
室内的光线很暗,许月眨了眨眼,努力转过头。
灰冷的地板和墙面,同色的天花板似乎比普通的住宅还要矮一些。没有窗帘,没有窗户,隐约能听见外面仿佛有机器设备低沉的嗡鸣。
脖子上被针刺的部位一跳一跳地剧痛,像一柄小锤在狠敲他的大脑。四肢依然发软,使不上力。整个人感觉都在晃,有一种莫名的眩晕感。
他这费力地动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被放平成一个钝角的座椅上。面前是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一台显示器,乱七八糟的电线卷裹缠绕着从显示器的后面露出来。
外套被脱掉了,衬衣也被解开,露出了半边胸膛。
许月努力低了下头,发现自己的鞋还好好地穿着,暗自松了一口气。
叶潮生和他考虑过各种可能。
最好的可能是秦海平得了失心疯,把自己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地说出来然后束手就擒。
至于最坏的可能,许月稍微动了下头,也就是现在这种了。
挂在领口的那颗监听器,是半个障眼法,专门用来应付这种最坏的情况。另一枚被藏在了他的鞋跟后面,只要第一枚被损坏,第二枚监听器就会自动开启。
“许月,你醒了。”
秦海平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硬皮鞋底踩在地板上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秦海平。”许月的声音沙哑得不成调,“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秦海平从躺椅的后面转过来,手里拿着几条捆绑带。
他笑了一声,弯下腰,抓过许月的脚腕,一边把他往座椅上按,一边说:“法是什么?”
许月浑身的肌肉都绷了起来,努力把左脚往外翻,将鞋跟处的那颗监听器死死地贴着里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