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东方朔,也太自大了,要不是我想让你帮我分担一下朝上那些烦人的事务,我才……,不过还好,以前背了那么多唐诗宋词,现在也该派上点儿用场了。
一,一,有了,我轻轻一咳,也学古人摇头晃脑的踱着步子,“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好。”韩鄢拍手叫道。
旁桌已有几位书生样的食客轻轻议论道,“好诗,好句,才三句就把梅雨季节草长絮飞的情景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好。”
我瞟了一眼东方朔,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这句可是贺铸的成名之句,我就不信没把你震住。
谁知他来了一句,“继续啊。”
“远上寒山兮,石径斜。白云生处兮,有人家。而吾停车兮,坐爱枫林晚,霜叶霏霏兮,红于二月花。”杜牧大人不要怪我乱改你的诗。
三简单,我也懒得看东方朔了,接着吟道,“举杯邀明月兮,对影成三人。”
“好。”东方朔长身立起,“天下间,又多了一人让在下佩服”他朝我躬身作了个揖,“方才的不敬,还望先生不要与晚生计较。”
我瞟了他一眼,我还没背完呢,“长安古道马迟迟,高柳乱蝉嘶。夕阳岛外,秋风原上,目断四天垂。”
“咳咳。”刘彻轻轻咳嗽,想是要我打住了。
算了,见好就收,我便冲东方朔回了礼,“老夫现丑了。”
第八章
第八章
我刚刚坐下,东方朔便问道,“先生如此好才情,在下可否知道先生尊姓大名。”
虽然还有点生气他刚才的狂妄,可想想,象这种天才,总会有点恃才傲物的癖性,何况此刻对我又必恭必敬,日后我还得倚靠他帮忙,才立马换上一脸的笑容,应该够慈祥吧,“老夫姓甚名谁倒不打紧,只是想问一下东方先生,这么好的学问,应该报效国家,为何要埋没在市井之中呢?”
“先生怎么就能单凭几句闲诗,便对在下有如此的评价?”东方朔淡然的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先生难道不知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吗?”我朝刘彻那方看了一眼,他一言不发,只是向面前的小菜发起一轮一轮的进攻,完全没有要出言的意思,面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他到底是赞成我现下的举动,还是以静默表示不满,实在不清楚。
正在我暗自揣度刘彻的心思时,张骞插道,“先生方才说的可真是形象。虽然从管中只能看到豹的一块斑点,可已能猜到豹的雄健与不凡了。”
原来这句话现在还没出现,抱歉再次侵权。
“纵是我有渊博的学问,也未必能得善用。”东方朔笑道。
“哦?”刘彻住了筷子,斜着眉眼朝东方朔忘却。
“当今天子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而已,能否有作为,还是未知数。”东方朔继续说着。
我轻轻咳嗽,示意他停下,这人,怎么这么狂妄,就算皇上不在,也不应该这样评头论足啊。
可我的暗示他大概完全没有领会,依然自顾自的说着,“良驹也需要伯乐。若没有善用的明主,着闲云野鹤的日子倒也来的安逸。”
而刘彻,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明显,他忽然立起身来,朗声说道,“朕,大汉天子,刘彻,誓要做一名大有为的国君,定要开创我大汉的新局面。望,天下有识之士,皆归于我大汉,助朕实现旷世之霸业。”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似是对天下人的招告,也似是对自己的誓言。
我绝没有想到刘彻会来这一招,整个饭庄立时鸦雀无声,刘彻方才的一字一句仿佛还在梁柱间缠绕。望着众人瞪大眼珠望着眼前这位英姿勃发的少年,满眼的自信和憧憬,让人都感到奋斗的力量和欲望。我应该是最早缓过神来的人,拍拍身旁的韩鄢,“立即去北营调士兵过来护驾。还有,让外面的便衣卫士立刻集中将饭庄围住,不要让其他的闲人进来了。”韩鄢这才起身,朝刘彻行了个礼,便匆匆出去了。
“不知东方先生,是否满意您的国君?”
东方朔起身,随后跪倒在地,“臣,愿为大汉朝鞠躬尽瘁。”
我听到他用的是臣,心才放下,不过这个东方朔,这么快,就自己给自己封官加爵了。这人,不禁摇摇头,强忍着没有笑出来。
刘彻俯身,将东方朔扶起。从此,刘彻身旁便多了一个谋士,一个智多星,我是否就可以退出这个历史舞台了。想到离建元元年还有一年的时间。好像史书上说卫绾便是在建元元年告老还乡的,到时候,便可以离开这个钩心斗角的是非之地,过一些自由自在的生活了。
可我,真的舍得离开吗,离开这个和郅一模一样的汉武大帝刘彻吗?
回宫的这一路,可真是威风八面啊。我来古代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经历这么大的场面。皇家专用的马车由四匹高大的纯白色的马匹拉着,前后是浩浩荡荡的御林军,街道两侧是围观的老百姓,熙熙攘攘,占满了整条街。我被刘彻硬是拉进了马车,虽然御夫驾车的技术应该无可挑剔,可我竟然晕车。看来现代的毛病仍然带到古代。
每次晕车的时候,郅都会把用栀子花做的干花袋放到的我的鼻前,也不知为何,闻着那淡淡的香味,竟可以解除晕车的不适。
可现在,郅,你在哪里,栀子花袋,又在哪里。眼睛不禁有些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