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地上传来一声□□。
花澈怔鄂,低头一看,躺在他脚边尚有一丝生气的是……老鸨!?
满院的死尸,居然还有人活着,花澈几乎是惊喜若狂,赶紧将老鸨扶起来:“妈妈,这是谁干的,你告诉我是谁!”
老鸨睁着眼睛,流着血泪,她的目光无神,身体一动不动。
她虽然还没死,但已经不算活人了,只残留一点灵识还未散去,花澈及时锁住,直接探取记忆。
以老鸨的视角,撞入眼前的是某个仙门名宗大弟子的脸,姓苗。
“说!花晴空那畜生在哪里!快点把人交出来,若你们心存包庇,就与花晴空同罪!”
老鸨被这阵势吓傻了,从大门闯进来的不不止一家仙门修士,看他们的衣着打扮,这个宗那个殿的,浩浩荡荡一群人将醉满楼围得水泄不通。
“什么呀,妾身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孩子不是拜入上清仙门为徒了么,你去上清仙门要人去,关妾身什么事?”
几个姑娘哆哆嗦嗦的躲在老鸨身后,也跟着叫道:“就是就是,我们都是凡尘女子,你们这样私闯民宅威严恐吓,毫无道理!”
苗剑修道:“别他娘的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花澈血洗上清仙门,丧心病狂的杀了路掌教还不够,更害的满门五千弟子死于非命,这笔血债,我等定要代路肴仙师讨回来,将此恶贼千刀万剐!”
“不可能!”楼上的花魁寸步走下来,失声惊呼,“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澈儿才不会杀人,他不会的!”
另外几个姑娘也点头道:“没错,我们都是看着那孩子长大的,他什么心性我们怎会不知?”
“这里面一定有误会,一定有冤屈!”
苗剑修:“好啊,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在替那恶贼说话,真真是居心叵测,你们莫非是一伙的!”
众人花容失色:“仙师,您可别乱说啊!”
“乱说?本公子可是知道,花澈小时候流落在外没饭吃,你们大家都没少接济那个娼妓之子吧!可你们知道他的生父是谁吗?那是嗜血成性滥杀无辜的魔尊!呵呵,你们早就知道吧?你们包庇魔尊之子,如今出了事,话里话外还在替他狡辩,真当我们都是傻的吗!”
“来啊!将花澈的“魔冢”一锅端了,这里的所有人全被花澈教化了,若此时不除,来日定成为花澈的助力,祸害人间!”
他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修士若想杀他们,简直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入耳的是嘶声力竭的凄惨叫声,哀嚎震天,鲜血反复冲洗着地砖,一个个活人变成一具具尸体。
“那个老太婆别杀!留着她,引花澈出来受死!”
原本龟缩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的姜婆婆,在听到这话之后,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直接朝修士的佩剑上撞。若非那修士反应的快,凭这把仙剑的威力,姜婆婆的脑袋非得搬家不可。
“死老太婆,不想被我们当做人质,想寻死是吗?”修士放了道捆仙锁,狠狠的揪住姜婆婆的头发,往上一提,“你家小少爷丧心病狂的杀了那么多人,就算是将他挫骨扬灰也不足惜!还有你这个赡养魔尊之子的罪人,也是罪大恶极!等我们活剐了花澈,就立刻送你去地下陪他!”
残识终于散了,老鸨睁着眼睛死去。
花澈颤抖的起身,脚下不知被何物绊了一下,沾了满身的血污。他狼狈的跑到后院,在影壁墙上有用鲜血写下的字:上清殿。
他们把姜婆婆带去上清殿了,他们要在那里举行仪式,以姜婆婆和花澈的鲜血祭奠路明枫,祭奠满门弟子的亡灵!
花澈御剑回到上清仙门,守在昆仑山脚下的是路明枫的大弟子,他披麻戴孝,以凶恶的眼神狠狠瞪着花澈,抓了一旁竹篮里的纸钱,用力抛向空中:“从这里开始,跪着上山!”
万山之祖连绵起伏,而上清仙门刚好在昆仑山的最高峰,山路崎岖,用徒步走的尚且辛苦,更何况跪着往前挪。
花澈冷笑起来,眼底溢出寒芒:“你让我跪谁,跪路明枫?”
“跪被你杀死的师尊,跪被你杀死的五千同门!”大弟子痛心疾首,浑身发颤,“你那老奴才在上清台等你呢!”
姜婆婆在上面,纵使他有再多的恨,纵使承受侮辱,他也唯有照做。
从山脚下开始跪着前行,从日出到日落,等抵达上清台的时候,他的下半身一片血肉模糊,两个膝盖如同被揉烂了的西瓜。他试图站起来,却因伤痛不得不跌回去。
他没空顾及疼不疼,因为他整颗身心都在姜婆婆身上。
姜婆婆被五花大绑,跪在上清台中央,她的身上遍布着数不尽的大伤小伤,花澈不知在他上来的途中,姜婆婆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
他只觉得体内有一簇火,越烧越旺,快要将他五脏六腑烧干了。
“小少爷……”姜婆婆失声落泪。
上清台很热闹,那些参与屠杀醉满楼的修士都在,那些披麻戴孝的上清弟子也在,每个人都用悲愤的眼神瞪着他,那是恨之入骨,厌弃,憎恶,甚至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