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把面包都吃完了,路鹤里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甚至还能再熬两个大夜。
抬头看看表,4:35,离放人时限还有最后三个小时。
既然江焕亲自带人去搜家里,不用说,那必定是让自己去审邵斯年的意思。这点工作思路,甚至都不用江焕明说,路鹤里瞬间就能理解。时间紧迫,兵分两路是最好的方案,物证和口供只要拿到一个,就能拘了邵斯年。
江焕倒也真是放心,连句话都不留就走了。
路鹤里揉了揉脸,带着满嘴娘了吧唧的草莓味,站起身:“小崽子们,干活了!”
邵斯年经过一夜的高强度审讯,人已经蔫儿了。见到路鹤里又进来了,立刻满脸的颓废:“警官,我真的没什么好交代的了。”
“是吗?”路鹤里递过平板,给他看了一张图片,“你说你6号晚上一直待在家里,但是你的手机自己跑到了城东码头。”
邵斯年一惊,向前探了探脖子,看着自己的手机定位分析,脸白了。
“你说你一个科研人员、高级知识分子,这么不相信警方掌握的现代科学技术?”路鹤里收回平板,漫不经心的样子,“这种东西一查就知道,有什么好撒谎的?多浪费咱们的时间。”
邵斯年抿了抿嘴,改口道:“哦,我想起来了,那天我确实出去了一趟。”
“别,别急着说。”路鹤里往后一靠,摆了摆手,“我不着急,你慢慢想,别再记错了什么。”
邵斯年咽了一口吐沫:“我、我就是去码头附近买了一趟茶叶,再没干别的了。”
路鹤里拉长声音,“哦~”了一声,哂道:“城东码头跟你家和基地实验楼都不在一个方向上,你跑那去买茶叶,是最近打折吗?”
听着路鹤里戏谑的口气,邵斯年知道他已经不相信自己了,紧张地抠着手。
路鹤里一言不发,眼睛眯了眯,就这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直接把邵斯年看哭了,鼻子抽搭起来。
路鹤里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觉得这孩子真心不是犯罪的料,干脆直截了当地开口问:“是谁让你去买茶叶的?”
“没、没有谁。”邵斯年低下头,摘了眼镜,一个劲儿地揉眼睛。
路鹤里慢慢地坐直,盯着他,顿了一会儿才开口:“邵斯年。”
邵斯年泪眼婆娑地抬起头。路鹤里放缓了声音:“我之所以花这么多时间在你身上,不是因为我觉得你是凶手,而是我觉得你可能在某种情况下,有意或者无意地,成为了某个计划的一环。”
邵斯年愣住,似乎在消化路鹤里的话。
路鹤里看着他,目光很真诚,似乎是一个在为他着想的好朋友:“所以,我建议你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不要成为阴谋的牺牲品。”
邵斯年的眼神有点呆滞。
“高材生,”路鹤里等他咂摸了一会儿,才又开口,扬了扬下巴,缓缓道,“你见过监狱里面是什么样子吗?你知道监狱里面关的都是什么人吗?”
邵斯年木木地摇头。
路鹤里笑了笑,一字一句:“杀人犯,强奸犯,抢劫犯,□□,地痞流氓小混混——你从来没打过交道的,最看不起的,又最害怕的那类人。”
邵斯年呆呆地看着路鹤里,心理防线已经崩溃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路鹤里知道火候到了,轻轻扣了扣桌子,突然问:“那天晚上,常明赫让你去茶楼干什么?”
邵斯年猛地抬头,一下子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