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一阵窸窸窣窣的上楼梯声音传来,开门又关门,隔了半分钟白韶容先自己笑了一阵才开口道:“她说你做哥哥的最近对她也太不重视了,她都回国一个月了也没见你找她。问你每天都在忙些什么。”
祁遇白说:“她刚从我这里骗走一辆车,还要我怎么重视她这个妹妹。”
林南在一旁心中思忖,原来祁遇白对谁都是一样的简单粗暴,也不知道收到车的那一位姑娘会不会跟自己一样在心中吐槽祁遇白像个不爱花心思的冤大头。
白韶容含笑嗔骂道:“呸,没良心的兔崽子,谁要你的车,她要什么样的我不能买给她?”
林南举了一会儿手臂有些累了,就从双手变为单手,右臂垂下去休息。
祁遇白看了他一眼,说:“这么晚找我总不会就为了讨伐我吧,不说我就挂了。”
林南听得也想笑,动不动就来一句“不说我就挂了”,这一招祁遇白总是百试百灵。
“诶——!”白韶容阻止道:“你听我说完!”
“那你快点儿说,我‘助理’举累了。”祁遇白心情颇佳地看了眼林南,头往旁边离开了一点,谁知林南又极其负责地将手机贴到他耳朵上。祁遇白啧一声又离远了半寸,“烫”。
“喔喔。”林南这才将手中的手机从紧贴改为隔空凑近。
白韶容那头犹豫了一下,轻轻道:“你周末有没有空?出来吃顿饭。”
“跟你和小灿?”
林南听到这个不熟悉的名字,耳朵悄悄竖起来,猜想应该就是他口中的妹妹。
“不是……”白韶容说,“是上次那位,我给你发过照片的。”
祁遇白顿时眉头一拧,说:“我周末有事。”
“再有事也不能不吃饭吧?不过就是耽误你一两个小时而已。”
“我真的有事,我要出国。”祁遇白说。
林南心中一疑,祁遇白又要出国了吗?
“你又来敷衍我。”白韶容道:“之前不是答应得好好的,这个一定会见吗?”
上周祁遇白在反复纠结之时的确曾一时冲动答应过白韶容,这一个会给见面的机会。眼下才不过跟林南相处了两三个小时,他却又想反悔了。
他不回话,白韶容也就不挂电话,两边都沉默僵持。
林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左手拿着手机,右手食指戳了戳祁遇白的肩膀,用口型问他:“挂了吗?”
祁遇白没看他,又沉默了几秒钟,电话那头的白韶容喊了他一声:“遇白。”
只有这么两个字。
这个名字是个魔咒,它是祁遇白的紧箍咒。祁遇白,祁遇白,自己的父亲因为遇上了母亲,才有了自己,自己才拥有了这个名字。所以它意味着祁父对白韶音的爱,而且至死不渝。
“我在。”祁遇白说,“让我再想一想。”
林南看着他的样子,忽然涌上一阵心疼。他不知道祁遇白在烦恼什么,也不知道这件事和自己有关,他只知道眼前的人现在不大高兴。鬼使神差般地,他伸出手指抚了抚祁遇白紧皱的眉头。
结果祁遇白像触电一般从深思中清醒过来,身体本能地往后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