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继续往下调查。
这些年来,穆顷锋为了得到父亲的夸奖和赏识,成日都在勤修苦练,每日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修炼和制作傀儡上,几乎无暇分心于其他。
可尽管如此,他的修为依旧比不上成日花天酒地,沉迷于风月之地的穆顷云。
也正是因为穆顷锋一直执着于修行,执着于得到父亲的认可,所以很少关心家里的这些弯弯绕绕,又或者是……刻意避开了这些,只求落个清净。
所以,直到这一次他认真细查,穆顷锋才发现这其中竟藏着这样大的阴谋——他的父亲竟然从很早之前,就开始给他的母亲下毒,这些年来从未间断。
而他父亲之所以一直吊着他母亲的命,却不是因为念旧情,而是……只有她的鲜血,才能打开她的契约玉镯里封印的秘籍。
柳氏一直以为自己的那个玉镯子弄丢了,其实是被穆家主给偷走藏起来了。
要不是因为那秘籍没法一次性看完,也没法取出,需要花长久的时间,多次进入其中参悟,只怕柳氏早已没了性命。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穆顷锋直视着严靳昶的双眼,似乎想从中看清些什么。
毕竟,要不是因为严靳昶将那纸团扔进了他的房间,穆顷锋就不会生疑,也就不会在那天找时间进入厨房,自然也就听不到管家和侍女的那番对话。
穆顷锋或许会在之后的某一天发现这场阴谋,可到了那时,只怕事情早已发展到无力回天的地步了。
至少现在,穆家主还没能完全看完那玉镯里面的秘籍,还需要留柳氏一条命。
若是再发现得迟一些,穆家主不再需要那玉镯了,那么……
穆顷锋光是想象,就感觉后怕不已。
如此可怕又残忍的事实,他竟然到现在才发觉。
可他现在修为尚浅,根本不是他父亲的对手。
若是在这个时候和他父亲拼命,只怕非但不能得手,反而落得个弑父的罪,背负骂名。
“回答我,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为什么要提醒我?”
穆顷锋见严靳昶沉默不语,又再次问道。
严靳昶总不能说自己是从黑色残片里显示的剧情里看到的这场悲剧,便道:“你那位庶弟想害我,我原本想去穆家找他算账,可穆顷云并不在家里,我正准备离开时,却无意间听到了一些交谈声,便知晓了这事。”
严靳昶:“至于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就当是你之前排队时护了我一次的报答吧。”
闻言,穆顷锋愣了片刻,才道:“那日,我不过是不想让他那小厮太过嚣张妄为而已,并非真想帮你。”
严靳昶:“那日之事于你而言,只不过是一句话,却也让我因此得了利,而这事于我而言,也不过是写几个字的举手之劳罢了,此番也算是扯了平。”
穆顷锋见严靳昶转身要走,立刻道:“未公子留步,我还有一事相求。”
严靳昶顿住。
穆顷锋:“眼下那穆家于我母亲而言,就是一个看不见活路的深渊,我现在既然已经查明真相,又怎么能让她继续呆在那里?”
穆顷锋:“我恨我现在实力尚浅,即便知道事情真相,也不能立刻报仇雪恨,思来想去,我也只能想到先将她带离穆家这个主意来。”
穆顷锋朝严靳昶走近一步:“未公子,那日贴在穆顷云和他手下那几人脸上的人皮面具,可是你做的?”
严靳昶瞬间了然:“你想给你母亲戴上人皮面具?”
穆顷锋:“我和我母亲都需要,可是拍卖场上的人皮面具来路不明,也不知道之前戴着那些面具的人是好是坏,是否惹了大事端,而若是在这通源城里寻找制作人皮面具的暗坊,我又担心会走漏消息。”
毕竟,穆家在这个通源城里是大族,多的是人为了钱财和灵石,而主动去讨好穆家主。
穆顷锋不敢冒这个险。
于是思来想去,穆顷锋便想到了穆顷云曾在那张人皮面具上吃的大亏——被青婉楼的老鸨当成是未溟,打得皮开肉绽,在家躺了一个多月,到现在都还不能自己下床走路,被人扶着走路时,腿脚都在打哆嗦,身上的那些伤痕虽然已经愈合了,但却留下了触目惊心的疤痕,需要用每日涂抹膏药,且不知道要涂到什么时候。
严靳昶:“若是我答应做这人皮面具,你愿意出多少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