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酒一入肚,片刻间便觉手酸脚软,浑身不得劲儿。孙三毁
低声道:“四弟,我肚中有点不对。”李四摧也道:“我……我
……像是中了毒。”此时鹤笔翁也觉到了,一运气,内力竟然
提不上来,不由得脸色大变。
范遥站起来,满脸怒气,一把抓住鹤笔翁胸口,口中荷
荷而呼,只是说不出话。孙三毁惊道:“苦大师,怎么啦?”范
遥手指蘸了点酒,在桌上写了“十香软筋散”五字。
孙李二人均知十香软筋散是由玄冥二老掌管,眼前情形,
确是苦头陀和哥儿俩都中了此药之毒。两人相互使个眼色,躬
身向鹤笔翁道:“鹤公公,我兄弟可没敢冒犯你老人家,请你
老人家高抬贵手。”他二人料定鹤笔翁所要对付的只是苦头
陀,他们二人只不过适逢其会、遭受池鱼之殃而已,鹤笔翁
要对付他二人,也不必用甚么毒药。
鹤笔翁诧异万分,十香软筋散这个月由自己掌管,明明
是藏在左手所使的一枝鹤嘴笔中,这两件兵刃,从不离身一
步,要说有人从自己身边偷了毒药出去,那是决计不能,可
是稍一运气,半点使不出力道,确是中了十香软筋散之毒无
疑。其实张无忌所调制的麻药虽然药力颇强,比之十香软筋
散却大大不如,服食后所觉异状也是全不相同,但鹤笔翁平
素只听惯了十香软筋散令人真力涣散的话,到底不曾亲自服
过,因此两种药物虽然差异甚大,他终究无法辨别。眼见苦
头陀又是慌张,又是恼怒,孙李二人更在旁不住口的哀告,哪
里还有半点疑惑,说道:“苦大师不须恼怒,咱们是相好兄弟,
在下岂能有加害之意?我也中了此毒,浑身不得劲儿,只不
知是何人在暗中捣鬼,当真奇了。”
范遥又蘸酒水,在桌上写了“快取解药”四字。鹤笔翁
点点头,道:“不错。咱们先服解药,再去跟那暗中捣鬼的奸
贼算帐。解药在鹿师哥身边,苦大师请和我同去。”
范遥心下暗喜,想不到杨逍这计策十分管用,轻轻易易
的便将解药所在探了出来。他伸左手握住鹤笔翁的右腕,故
意装得脚步蹒跚,跨过院子,一齐走向宝相精舍。鹤笔翁见
了他这等支持不住的神态,心中一喜:“这苦头陀武功的底子
是极高的,只是一直没机会跟我师兄弟俩较量个高下,瞧他
中毒后这等慌乱失措,只怕内力是远远不如我们了。”
两人走到精舍门前,靠南一间厢房是鹤笔翁所住,鹿杖
客则住在靠北的厢房中,只见北厢房房门牢牢紧闭。鹤笔翁
叫道:“师哥在家吗?”只听得鹿杖客在房内应了一声。鹤笔
翁伸手推门,那门却在里边闩着。他叫道:“师哥,快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