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自家闺女微微倾身,压低了声音,“嫣儿,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佟妙嫣在京都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之前因着沈玉然一直压抑着,如今听到母亲的声音,一下便止不住情绪,泪水涌出眼眶。
“母亲,是那沈攸宁,为了给大姐姐出头打的。”
她声音细小又带着哭腔,听得佟夫人心中微痛,脸色一变,转眸看了一眼与盛云溪坐在一起的沈攸宁。
佟夫人又问,“佟妙欢身上的衣裳又是怎么回事?”
虽然她夫君官位不高,但她常年与萧和悦一起出入绸庄和宴会,就连宫宴也是去过的,一眼便看出佟妙欢身上那衣裙用的上好花罗料。
看着衣裙样式简单,但那衣身上织造的花纹精致漂亮,实非凡品。
“是沈攸宁的衣裳……”
佟妙嫣将芳林轩发生的事三言两语说了一遍,也将沈玉然告诉她的话说了一遍。
佟夫人冷静下来想了想,沈玉然说今日是萧氏一手操办的宴会,若闹得难堪确实是会给萧氏带去麻烦。
但她却觉得,今日嫣儿不该忍下来。
宝灵郡主的罪行在前,如今皇室应该是最难容忍这些个郡主以势压人,今日沈攸宁因嫣儿一句话便掌掴于她。
只要将此事传扬出去,说她这个郡主跋扈嚣张,一言不如意便处罚官吏之女,换了百姓还不知要怎样处置。
借那些愚民的惶恐害怕夸大其词,自然会传入御史台。
这样想着,她突然拍桌,扬声道,“嫣儿,你脸上怎么回事?是谁打的你告诉娘,娘虽人微言轻却也不能让自家闺女就这样受了欺负。”
其余众人都被她这动静吸引了目光,见那佟妙嫣抬起一张小脸,左脸上有几道浅浅的红印,并不算严重,但她眸中蓄满了泪水,看着好不可怜。
佟妙嫣被母亲这一拍桌吓了一跳,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下意识回答她的话,“是,是安宁郡主……”
沈玉然见这母女俩这样一唱一和,也猜到了佟夫人想借此大做文章,不禁暗骂一声蠢货。
她都已经安抚警告过佟妙嫣,让她不许在今日找沈攸宁的麻烦,怎么还让她母亲闹这一出?
萧氏则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沈玉然,要想处理得先知道发生了什么。
“妹妹别急,我们先听听看是怎么一回事。”她转眸看向沈玉然,“玉然,你说。”
沈玉然只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不曾添油加醋,期间还不赞同的看了佟妙嫣一眼。
“大家都是有亲生女儿的人,或许我对妙欢是不如妙嫣,但我也未曾缺衣少粮,更何况两个女儿家都大了,有些微的矛盾实属正常,郡主一言不合便打我家妙嫣,这怎么能行?”佟夫人见沈玉然话落,连忙接话,“妙嫣有错,您派人来告知我,我来教训就好,怎么劳您亲自动手呢?”
“这话倒是没错,毕竟是佟家的嫡女,出了错自有家中教养,安宁郡主实在不该出手打人。”
“是,如那佟二姑娘所言,那佟大姑娘都没有意见,安宁郡主确实不该插手。”
“不对,安宁郡主可是圣上亲封的郡主,那佟二姑娘不过下臣之女,有何打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