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跑车在她跟前停下,卷起微微发烫的风,荡开她散落的裙摆。
岑稚放下手,抬头。
是那辆拽的要死的哑光黑柯尼塞格。
主驾上的人比车更眼熟。
谢逢周单手松散地挂在方向盘上,另侧手肘搭上半降的车窗,将她上下扫视一圈,有些玩味地道:“您这什么打扮?迪士尼在逃公主?”
岑稚没心思跟他贫,看他一眼,安静地径直向前走。
走了段路,她发现谢逢周的车不紧不慢地跟在她旁边。
她快他也快,她慢他也慢。
如此同行两分钟,岑稚停下来,面无表情地转头瞪他。
被瞪的人笑起来:“怎么了吗。”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往下降,带着他惯常的懒散声线,像在哄人玩儿。
岑稚抬手指向他,又反过来指向自己,然后用拇指在颈前横着划一下。
她很严肃。
谢逢周配合地敛了笑:“那么凶。”
岑稚没搭理他,独自走开。
谢逢周果然没再跟上来。
岑稚走了会儿,回头。
身后再次空无一人。
脚底板被粗糙路面硌得酸疼发烫,岑稚拢起蓬松裙摆不顾形象地在路边坐下,将手里拎着的高跟鞋放到一旁,低头揉了揉酸麻的脚踝。
她没有带手机,也没有钱。
今晚走不到山下,就只能睡马路。
……她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啊。
跟只没人要的丧家犬一样。
岑稚觉得有点好笑。
扯扯嘴角,笑不出来,于是沮丧地耷拉下脑袋,一动不动盯着路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
耳边传来声车笛。
紧接着是车门‘砰’的关闭声。
岑稚抬起眼,有些意外。
去而复返的人走过来,手里拎着个袋子,单膝屈起在她跟前蹲下。
从袋里拿出一双拖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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