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来干什么,没事就滚蛋。”宁星意恶声恶气的说。
他对十班那些人克制过,但面对陆珩姜就是想把所有的坏脾气全释放出来。
也许是陆珩姜的好脾气给了他假象,无论怎么针锋相对都没关系,宁星意不自觉的将自己心里那点憋闷全都朝他扔过去。
他跟陆珩姜不对盘,但他自己也能感觉得到一向都是自己冲他发脾气,可陆珩姜从来没有真正还过嘴,就算这个时候,他也是很温柔的说从来没想过笑自己。
陆珩姜见他闷不吭声,一副不太想见到自己的模样,大概是自尊不允许自己看到他这么脆弱的样子,他那么骄傲。
“宁星意,不管你相不相信,在我心里,你一直都很强。”
陆珩姜说完,垂眸看了看没有反应的宁星意,短促的舒出一口气,“你自己待一会,不舒服的话可以叫我,你不想出去被人看到,发个微信给我我就会来找你。”
良久,陆珩姜终于起身,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道略带沙哑的清朗嗓音在身后响起。
“陆珩姜。”
陆珩姜的手也被拽住,柔软的指尖点在他的小指上,让他平白颤了下。
“你能安抚我一下吗?”
宁星意声音很低,连他都没有发现的茫然和无助酝酿其中,深蓝色的眼眸轻轻眨了一下,微仰着头看向陆珩姜。
“就一次,我不会一直要。”
宁星意会撒娇,陆珩姜不是第一次见,但多半都是他逗人时候会做的,这样请求别人还是头一次。
宁星意脖子上的伤口还在,估计是怕陆珩姜拒绝,轻咽了咽喉咙遮盖了几分狼狈,又说:“我去过静音室,但是老师说仪器没办法安抚我。”
陆珩姜身上的中药味很浅很凉,对此时的宁星意来说,如同成瘾药。
“你要是不愿意的话,光摸摸我,行吗?”
他昨晚很舒服。
陆珩姜见过宁星意打架,也不是一直赢,偶尔受伤也依旧骄傲,此时却用了“行吗”这样的字眼。
这样弱势的宁星意,让人很想要把他摧毁。
陆珩姜放在身侧的手指轻攥了攥,凉薄嗓音在空荡荡的换衣间里甚至传出一丝回声,带着一点压抑的沙哑:“宁星意。”
宁星意抬起头,因为逆着光,看不太清楚陆珩姜的表情。
两人就这么一个站着,一个坐着,静静对峙,呼吸声交错纠缠。
宁星意仿佛是感觉出他的拒绝,略微缩起膝盖,双手环抱住,故作轻松说:“你不想就算了。”
陆珩姜蹲下身,把手放在他头上,等他抬起来时眨了下眼,仿佛在这一瞬间已经进行了千万次的审视思量,才轻问出一句。
“你确定要我安抚你吗?”
宁星意沉默片刻,说:“我不想失控,也不想伤人。”
陆珩姜指尖一松,他只以为宁星意是受不了痛苦对他的折磨才想要自己的安抚,却没想到是因为他不想再伤人。
也是,他从医院回来那天,还没消化完宣判,就急着去应付谢非了。
他就像石缝中长出的一朵向日葵,永远昂扬向上,带着无尽的温暖与善意。
陆珩姜在他面前蹲下来,伸手放在了宁星意颈侧的伤口上,从那只手上开始到周身都蔓延出浅蓝色的光芒,精神触手随即浮现。
宁星意瞪大眼睛,浅吟冲口而出,脖子的伤口像是被一张小小舌头抵住,带着微凉的触感,一点点舔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