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恶意令纪安宁背后生寒。
她阻止闻裕,并非是为了她所讨厌的孙雅娴,她是恐惧闻裕这不知所出的恶意,她恐惧闻裕会变成她不想看到的样子。
闻裕的神情冷了下来,他的眸子漆黑,像不见底的深渊。
“你说的是赵辰?”
猝不及防的,他骤然发问。
他的发问并不是没有来由,实际上,当纪安宁说“现在想起来都还会觉得害怕”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就闪过每一次纪安宁和赵辰相遇时的反应。
她恐惧,躲避。她很怕赵辰,这份“怕”绝不会毫无原因。
他盯着纪安宁,不错眼珠,清楚地看到了她瞳孔急剧收缩。
纪安宁骇然!
闻裕仿佛是知道了什么似的?这不可能!
纪安宁早就想过了,她绝不会把前世的事告诉闻裕。
因为闻裕如果知道了,他会杀人。
真的会杀人!
纪安宁心底微颤,眼睛却连眨都不眨一下,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否认:“不是!”
某种意义上来讲,太快的否认等同于肯定。
当然闻裕没有修过心理学,但不妨碍他在人生的成长中和父亲的培养下无师自通。
纪安宁看到了他腮边微微地变形,她意识到这是咬牙造成的肌肉起伏。
纪安宁深吸了口气,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说;“你想什么呢?怎么会想起赵辰?”
闻裕盯着她的脸,说:“就觉得你挺怕他的。”
纪安宁说:“因为我第一眼看见他,就觉得他像坏人。他不是还曾经强女干未遂吗?我的第六感真灵啊。”
说了几句话,她的情绪缓解了很多,说起话来自然多了。
“你净瞎想,”她甚至能扯出一点笑容,说,“我跟赵辰,以前根本就不认识啊。不信你去查。”
最后一句太有说服力,如果是真的,就否定了闻裕的一切猜疑。
“也逗,你一说,我就自然而然地想起他来了。”
他说着,伸手拉开了厨房的门,准备出去,结束这个话题。
纪安宁拽住了他:“孙雅娴……”
闻裕仰天长叹。
“我是能管住钱昊然的裤腰带,还是能管住孙雅娴别花钱?”
他问。
纪安宁抿了抿嘴唇。
都是成年人了,谁也插手不了别人的事。何况孙雅娴这个人,你真去阻止她,搞不好她会以为你想挡她路。
“你干嘛要针对她?”
纪安宁问。
闻裕一直没解释这个问题。他想结束话题,也就是想逃避这个问题。
总不能告诉纪安宁,因为他做了一个逼真的、分不清现实和虚幻的梦吧?那也太荒谬了。
听起来像个神经病,还是个乱咬人的神经病。
“就单纯瞅她不顺眼。”
闻裕敷衍说,“她老暗搓搓的鼓捣一点小算计,特别招人烦。”
“就这么简单?”
纪安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