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之罪过,当以诛九族,赫连氏一个都逃不了,而云姮终于承受不住慎刑司的酷刑,如此,赫连家和永安候府,是真真正正地在这世间覆灭了。
不日,太上皇也病逝了,他本就已是奄奄一息,自他颁布罪己诏,且被废黜后,多年的愚昧终究是意难平,或许是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心一梗塞,就咽了气。
赫连岐倒了台,云迟自然而然是从骠骑将军,升迁为大将军了,况且云迟在军中一向威望极高,所有将士皆是心愿臣服。
一切都好似骤雨初歇,尘埃落定。
后来一日,皇帝宣召了玉嘉公主于御书房觐见,想来是要商讨两国战马通商事宜,只不过公主离开御乾宫时,宫人见她神色颇有几分凝重,倒也不是怒色,却还是不敢多问的。
以为是商谈出了什么分歧,不料隔日,大齐与北凉的战马交易就敲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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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廿一,卯时。
冥冥东方稍破鱼白肚,天光拂晓,然浅淡的晨曦未透窗垣,养心殿内仍是一片悄然幽静。
齐璟醒来时,小姑娘雪白的玉臂缠绕在他的脖颈上,呼吸温热匀缓,浅浅流淌在他颈窝。
每夜拥着心爱之人共眠,一睁开眼,就能瞧见她窝在自己怀中,睡颜清柔安然,这样的日子,何等美好。
齐璟嘴角泛出一丝笑痕,掌心顺抚在她光滑的纤背,留恋了半晌,才极缓地将怀里的温香软玉放开。
他托着她的后脑勺,慢慢放到玉枕上,为她掖好锦衾后,终于轻手轻脚下了床。
点燃一盏灯焰,将半明不暗的大殿照亮了些,微光掩映,影影绰绰。
齐璟未唤宫人来侍奉,净面盥漱完毕后,又自己穿戴好了玄金蟒袍,因为某个小姑娘说过,不喜欢别人伺候他,他也答应过,以后只要她伺候,可每日他早起,她从来都还沉陷酣梦,即便是皇帝,他也只得自己动手了。
齐璟系好织金腰封,规整着朝袍,想到这儿,不禁流露出无奈又宠溺的笑。
离殿上朝前,齐璟无声步回内殿,紫裳轻纱,里裤亵衣,在床榻下杂糅乱扔了一地,他弯下腰,一件件拾起放到一旁。
这时,榻上响起些许动静,是小姑娘翻了个身。
齐璟走过去,光影淡淡,透过半掩的宫帐,隐约见着一截白皙的小腿露在床边。
他这刚起没多久,就不老实了,正想伸手去替她盖好,谁知床上的人又动了动。
许是天气暖和了,被衾严实地裹在身上有些热,云姒侧躺着,睡梦中秀眉轻颦,一条纤细滑腻的玉腿忍不住探出来,压了上去。
这会儿,身下的丝柔锦衾只堪堪遮着她的腰臀,幽秘欲露还隐,白净的腿上有几处异样的红痕,显然是被吮舐留下的印迹。
无意之间荡漾媚意,轻易就撩动了男人的每一寸神经。
齐璟眸色深了深,偏生这姑娘正当入梦,大抵是腰股酸痛得很,睡眠深处不禁溢出几丝模糊呢喃:“不要了……”
这娇软的低吟,与昨夜哭着在他耳边求饶的嘤咛声如出一辙。
呼吸一重,齐璟拂开宫帐,在床边坐下。
仿佛是有所感应般,卷翘的长睫颤了颤,云姒慢慢睁开眼睛,便触及到了他墨玉般的瞳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