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在祁勝书房翻看游记的时候看到过,兽类大多怕火。
&esp;&esp;苏芷棠抓起火折子,初春树枝潮湿不易燃,她抖着手撕扯下自己的衣裙,用布将树枝包起来,让火折子先点燃围在最外层的布条。
&esp;&esp;火把烧了起来,苏芷棠磕磕绊绊的往祁勝的方向跑,她使出了平生最快的速度,唯恐慢一步。
&esp;&esp;此刻,已经不知道慌张恐惧是何滋味,只知道要往前跑。
&esp;&esp;她到时,祁勝浑身是血,衣裳被虎口撕扯的破烂,不难看出男人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即便如此,也不显狼狈,浑身充满了肃杀之意,令人畏惧。
&esp;&esp;那两只老虎明显也没讨到什么好,硕大的虎躯上满是箭伤,濡湿的血浸湿了毛发,更显凶恶。
&esp;&esp;一人两虎,杀红了眼。
&esp;&esp;在这死生决斗的关头,不管是人还是虎,稍有松懈便是死路一条。
&esp;&esp;祁勝看见她回来时明显一怔,手中的剑险些失了力道,他身侧的那只虎拼死一跃而起,一爪子就要拍在他身上,苏芷棠顾不得看他,拿着火把便朝虎而去。
&esp;&esp;火撩皮肉,那虎疼的的抽缩了一下躯体,重重的摔落在地上,两虎瞧见火把,明显的有退缩之意,不敢上前。
&esp;&esp;那虎眼如铜铃般盯着苏芷棠,苏芷棠虽怯,却不敢表现出一丝畏惧之意。
&esp;&esp;祁勝握着剑蹙眉挡在她跟前,神情更加冷肃。
&esp;&esp;两人两虎便这么对峙着,祁勝捏着剑冷静道,“把我身上的衣裳撕下来,沾上火丢过去。”
&esp;&esp;他身上的衣裳已然破烂,轻易便能撕下,苏芷棠颤抖着将衣服点着,朝着虎丢过去,那两只虎对火有着天然的畏惧,当即掉了头跑。
&esp;&esp;放虎归山,必有隐患,那两只虎已经被他伤的差不多,祁勝必不可能这么放过它们。
&esp;&esp;正要追上去的时候,青羽带着人来了。
&esp;&esp;不消他吩咐,便拉弓朝着虎射了过去。
&esp;&esp;那两只虎伤势极重,之前不过是同祁勝强撑罢了,受了几箭之后,就轰然倒地,青羽派人追上去查看。
&esp;&esp;见虎跑了,苏芷棠绷紧的那根神经骤然断裂,她哭着看向祁勝,满眼泪水和担忧,焦心道:“夫君,你都伤到了哪了?”
&esp;&esp;祁勝将剑抛给青羽,抬手想给她抹眼泪,却又在看到自己满手血迹的时候收了回来,满不在乎道:“皮肉伤,没事,先回去。”
&esp;&esp;苏芷棠看着他胳膊和腿上的血最怕他伤到筋骨,全然不信他轻飘飘说出的这句话。
&esp;&esp;她想着赶紧回去让随行的太医看看,催促着青羽把他们送回去。
&esp;&esp;回了营帐,却发现营帐这里这里也是一片狼藉,像是经历过一场恶斗。
&esp;&esp;地上跪了一地大臣,皆掩袖痛哭,更有激愤者大骂,“狗贼刘贤,痛杀我皇!”
&esp;&esp;皇帝死了?苏芷棠心里一惊,下意识的看向祁勝。
&esp;&esp;祁勝面不改色。
&esp;&esp;一众大臣听到动静,朝他们看了过来,心里又皆是一惊,有大臣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急切道,“将军也遇险了?怎么伤成这样,快,快去叫太医!”
&esp;&esp;对于这些大臣来说,詹斯柏虽是皇帝,可主心骨却是祁勝。
&esp;&esp;祁勝执政那两年将朝堂打理的井井有条,惩奸除恶,天下太平昌顺,无人不称赞。
&esp;&esp;如今詹斯柏被狗贼刘贤所杀,朝堂惊惧散乱,这个主心骨便更显重要,绝不能出半点差池。
&esp;&esp;几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祁勝身上,担忧的看着他。
&esp;&esp;帐子里,太医查看完祁勝的伤势,衣服和血肉粘在一起,血肉模糊,太医无法,只得用剪刀将衣服剪碎。
&esp;&esp;祁勝攥紧了拳,忽然出言,“宋嬷嬷,带夫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