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撒手!”说完,右手虚空往前一抓。xzhaishu
葛、谷二人先未料到老魔头是这样夺剑;谷飞英宝剑既失,葛龙骧前车有鉴,虽然不好意思把紫电剑双手抱在怀中,但已把全身真力贯注右臂,紧紧握住剑。
哪知双方实在差得太远,苗岭阴魔那样轻轻虚空一抓,葛龙骧竟似力无所用,掌中宝剑顿化龙飞!只见一溜紫电,飞起半空。葛、谷二人正自急得手足无措之时,突然山壁之间有人发话说道:“无耻老魔!凭你那等身份,怎好意思攘夺后辈之物?简直令余独醒为之齿冷。”黄衫一飘,天台醉客余独醒纵到当场,也和苗岭阴魔一样,举手虚空一抓;那刚刚飞起半空的紫电剑,去势遂停,并慢慢往回飞落。
苗岭阴魔微微一笑说道:“无知酒鬼!也不问问老夫给了两个娃儿多大好处?老夫岂是攘夺后辈宝物之人,不过见他们把邝老二气得那般模样,暂时收去双剑。黄山会时,自当交还诸、葛,免得他们倚仗这种神物利器,小小年纪遽尔骄狂,随意冒犯武林前辈。
你那几手功夫,对付对付什么高梁、绍兴之类,还可以博得一个‘天台醉客’,要想到老夫面前卖狂,岂非太不量力?”将手再招,那柄紫电剑不再回头,又往前飞,但去势颇慢;天台醉客余独醒向来潇洒从容的面上,也已微微显出窘色。
就在此时,山壁之间,又有人一阵朗声长笑说道:“老魔头一别廿年,果然功行精进。这种凌空夺剑,生面别开,甚为有趣,柏长青也参加一个。”龙门医隐话毕纵身而下,与天台醉客合力出手。这一来,苗岭阴魔独对医、酒双奇,再不敢卖狂大意,也自全神应敌。
葛龙骧、谷飞英知道这种赌斗神功,因为双方均是武林中绝顶高人,名誉身份攸关,不能够从中干扰。只得束手呆立,看着那柄紫电剑,真变作仙兵飞剑一般,在半空中一会儿飞向医、酒双奇,一会儿飞向苗岭阴魔,幻成从来未有的奇观!到了最后,双方真力尽量发出,恰好扯乎!紫电剑几乎静止,只在半空中往东西方向微微掣动;苗岭阴魔与龙门医隐、天台醉客三位高人的脸上,也已均现汗珠,一滴一滴地掉下地面。
这一来葛龙骧、谷飞英不禁心头急煞。因为武林竞技,倘强弱有别,倒不碍事,最怕的就是这种势均力敌,难分上下!尤其场中三人,都是一等一的宗师身份,为了顾昔往日英名盛誉,彼此谁也不能先行罢手,只有硬拼到底。如此则医、酒双奇岂不要随这邴浩老魔一起断送。”
二小这里焦虑未已,场中形势也已越来越急。龙门医隐与天台醉客暗自心惊,想不到这老魔头二度出世以来,竟有这高功力!自己以二对一,合手夺剑,不但丝毫未占上风,且真力仅余三四成,瞬刻即将用尽!但老魔头却满脸笑容,神态似较暇豫。
休看医、酒双奇在乎日均是一样的精细慎重,但在目前这种局势之下,也只有宁折不弯,纵教人亡,不令名坠!天台醉客倏尔扬声笑道:“柏兄,老魔头确实不错!我们索性摸摸他底细,看看究竟有多少能耐?”竟然不惜耗尽残余真气,把乾天掌力尽量发出。龙门医隐也自笑诺,少阳神掌同样施为。经这一来,那柄被双方真气互吸,停在空中微微掣动的紫电剑,遂朝医、酒双奇这面缓缓坠落。
苗岭阴魔邴浩因走火入魔,半身久僵,心无旁鹜,绝虑苦修,故自悟透八九成玄功,修复久僵之体,二度出世以来,功力大进,以为业已举世无敌。所以先前虽见医、酒双奇现身,并未放在眼里。但一交手赌斗神功,凌空夺剑之下,这才知道自己虽非昔比,人家同样大有进境!所以貌虽暇豫,心头也在暗暗叫苦。
医、酒双奇陡然加劲往回夺剑,苗岭阴魔心雄万天,在明年黄山论剑之时,根本就不作第二想,怎肯就此甘心受挫?豁出损耗真元,自丹田发出一声清啸,施展自己秘密练来准备对付诸一涵、葛青霜向不轻示(只在毒龙潭取宝击毙三足凶鼋,用过一次)的十二都天神掌!双手同扬,虚空一抓,紫电剑又自飞回。三位当代宗师,不仅彼此间汗如珠坠,并且渐闻喘息之声,胸前不住剧烈起伏!葛龙骧见为了一柄紫电剑,使龙门医隐与天台醉客同陷危机,而自己对这位苗岭阴魔印象也不算坏,正待甘心舍剑,吁请三人住手。突然一阵极为熟悉的龙吟虎啸般哈哈怪笑起处,两条人影当空飞坠,正是被龙门医隐诓往冷云谷护法,与众人睽违了一年有余的独臂穷神柳悟非和小摩勒杜人龙。
柳悟非人到当场,一言不发,举起他那条独臂,便向当空猛抓。
苗岭阴魔便见风转舵,真力一收,紫电剑电疾飞回,被龙门医隐伸手接住。苗岭阴魔冷笑一声说道:“以多为胜,老夫不屑一拼,我们黄山再会!”人随声起,带着谷飞英的青霜剑,一纵便是十来丈远,霎时即逝!这时那位蟠冢双凶的老二朱砂神掌邝华亭,气血渐活,悠悠醒转。一看武林十三奇中的医、丐、酒,在身前并立,葛龙骧、谷飞英二小嗔目怒视。不由一阵惶惭,怪叫一声,猛翻右掌自行震碎天灵而死。
谷飞英双膝下跪,默祷母亲在天之灵,应见深仇已雪。龙门医隐却见邝华亭也是一代宗师,如此下场,不禁凄然一叹。从背后药囊之中,取出两瓶益元玉露和两粒太乙清宁丹,分了一半递给天台醉客,摇头笑道:“邴浩老魔,确实不凡!不是老花子突如其来,我们以二对一,仍然免不了丢人现眼,但就这样,真元损耗亦不在少。
余兄服我这两样灵药,再稍为用功,当可恢复。”
柏、余二老服药调元以后,刚待要向独臂穷神互道别来光景,葛龙骧业已忍不住地向龙门医隐大叫道:“老伯请慢与我柳大哥等寒暄,青妹与西昆仑星宿海黑白双魔门下的活尸邬蒙,在东南方合力双战青衣怪叟,还是赶快前去接应为妙!”
龙门医隐虽然惊奇黑白双魔门下怎的已到中原,并与柏青青联手?但知青衣怪叟功力绝伦,心悬爱女,无暇细问;便顾不得与独臂穷神师徒寒喧,众人一齐脚尖点处,扑奔东南。
再说玄衣龙女柏青青与活尸邬蒙,双战青衣怪叟。一开始虽然仗着透骨神针和邬蒙修罗棒内的毒龙须,稍占上风,但青衣怪叟功力本就高出乃弟朱砂神掌;而邬蒙修罗棒和柏青青青钢长剑的威力,也远逊于紫、青双剑的璇玑合运,所以时间一长,便居败势。
青衣怪叟仗着精湛功力,把形势扭转之后,不住哼哼冷笑。就凭借一双肉掌,硬把一个神医爱女,一个西域怪徒,圈入一片掌风之内。
柏青青见势不妙,估量为时已久,葛龙骧、谷飞英斗朱砂神掌,或胜或败,也当了结,为想引逗青衣怪叟分神,遂边打边行高声叫道:“青衣老怪!你不要耀武扬威,可知道你中了姑娘诱兵之计?我爹爹与天台醉客余师叔等人,业已乘虚而入,去处置你那兄弟了呢!”
青衣怪叟先以为无以敢捋虎须,但一听此言,果觉内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