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从我十二岁开始,你就问这个问题,不下一千遍了。用于镇痛,止咳,利尿解毒。治胃肠疼痛,黄疸,水肿,疥癣疮肿,蛇虫咬伤。”玫果虽然对师傅这套老把戏头痛万分,仍十分流利得回答了。
答完,满脸堆笑地看着鸡腿,“可以吃了。”
又正要一口咬下,那黑呼呼的烧火棍又横到嘴前。
玫果闷闷地拿开鸡腿,等着师傅发问。
果然傅青云的嘴象念经一样道:“白背三七和白背三七茎叶的用途有什么区别?”
玫果想也不想也跟师傅念经一般道:“白背三七是清热凉血,散瘀消肿。治支气管炎,肺结核,崩漏痈肿,烫伤。跌打损仿,刀伤出血。而白背三七茎叶是清热,舒筋,止血,祛瘀。治百日咳,风湿痛,骨折、创伤出血,痈肿疮疖。”
傅青云见她记得如此熟练,满意地点了点头。
玫果见师傅满意了,大大松口气,拿起鸡腿就咬,这次可不想再被师傅打断。哪知一口咬下,却咬到一硬物之上,口里苦涩,牙齿隐隐作痛。眼皮下落,迅速张大双眼。原来自己正咬着一节黑呼呼的烧火棍。棍子的另一头正握在师傅手中。
忙吐出烧火棍,委曲地叫道:“师傅。”那样子真是楚楚可怜,人见人怜,天见天惜。
可是傅青云却对她的可怜相视而不见,“针炙治辽偏头痛是取哪些穴位?”问完,自己先啃起了鸡腿,边吃边哼哼:“好吃,好吃。”
玫果吞了吞口水,“丝竹穴,率穴,临泣,风池。”说完,风卷残云般将鸡腿塞入嘴中,再不给师傅问话的机会。
待又吃下一大块鸡肉,方摸了摸肚子,伸了个懒腰,“肚子大爷,今天算是对得住你了。”让全身肌肉都升展舒服了后,斜眼看着还在大吃特吃的师傅。
一丝不让人察觉的奸笑在嘴边闪过,“师傅,有没有听过吃人嘴软?”
傅青云愣了一秒钟,直接把手中鸡肉塞到嘴中,抹了抹嘴上的油,“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好心,平白弄这么只肥鸡来孝敬我,说吧,什么事?是哪个病号搞不定了,还是谁家出了疑难杂症?”做出一副收人钱财,与人消灾的模样来。
玫果撇着嘴角,斜眼看着师傅,一脸的不屑一顾,“这些小事,怎么能难到医仙的高徒?你也太小看你徒弟了。”
一听不是关于治病的,傅青云背上凉飕飕地,一种不祥之感慢慢从脚底爬上背心,谨慎问道:“是什么事?先说好啊,不合规矩的事,为师可不做。”
玫果冲师傅眨了眨眼睛,“师傅英明神武,这事对你来说,完全就是小菜一碟,不用费吹灰之力。”
她装乖卖俏的表情,让傅青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上下牙一阵磕碰,“得,得,得,有话,你直说。”
玫果停了停,清了清噪子,“就是请师傅坐镇俊男坊。”
傅青云全身毛孔“嗖”地一下直竖立起来,跳起来,作河东狮吼状,“什么?你让为师去你那妓男坊?”
正文 第十四章 瓮中捉鳖 字数:2911
玫果儿虽然知道一定会引起巨大反应,但没料到反应会如此之大,揉着被震得嗡嗡作响的耳朵,“这耳朵早晚要被老爹和师傅废了。”突然回味起师傅说的“妓男坊”。
登地一下站起来,吹胡子瞪眼地也提高声调,“我那是俊男坊,不是妓男坊,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是让被终日被困深阁中的女子有个说话,消遣,发挥才艺的地方。”
傅青云也不甘示弱,叉起腰,拉开一副准备迎站骂街的架势,“你那供女子消遣的地方,美名其曰‘俊男坊’就是一个妓男坊,伤风败俗。居然还敢要我堂堂医仙去坐镇?别笑掉后人的大牙了。”
玫果儿闻言嘴一扁,收回要拼命的架子,把双手一抱,“不是因为你这么个堂堂医仙,我能要你去俊男坊吗?”
傅青云本以为她定会使泼耍横,没料到她居然态度大变,更没料到事因由来从自己这医仙而出,“跟我有什么关系?”
玫果儿拉着架子,慢条斯理地,“这关系可就大了,容我慢慢说来。”说罢,又清了清噪子道:“如果不是四年前,你逼着我跟你学医,那我也就不会做大夫。不做大夫,也不会看到有人生病,受伤就去搭一手,也就不会有今天的医术。如果不是你要我为了提高医术,也不会去开那家医馆。不开那家医馆,也就不用忙得昏头转向,也就不用要你去我的俊男坊了。”
一串的如果不是,象爆米花一样炸完,玫果儿舔了舔因话太多而干燥的樱唇。
傅青云被她炸得一愣一愣的,硬是没明白,这些陈年老账和让自己去俊男坊有什么关系。
玫果儿正为自己口齿伶俐,洋洋得意。不料却看到他一副不知所然的样子,一时气不知打哪儿出,赌着气;“不是因为医馆事太多,俊男坊就不会没人打理了。所以,你得去帮我打理俊男坊。”
傅青云终于弄明白了问题出在哪儿,将头摇得跟浪鼓一样,“那个俊男坊,我是不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