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京城落了一场秋雨。
天气愈发凉了。
天寒,顾银韵便不爱出门,仗着与季寰的关系缓和了许多,连书房也不去了。每日行走最多的路程,就是前往别院的荒宅里逗狐狸。
大雨一夜未停,到了早上,仍有淅沥的雨点打在地上。
顾银韵喝过一碗热粥,披上银灰的鹤氅出门透气儿。
炭盆都被搬至廊下,暖香之气与雨水的寒气交织在一起,蒸腾出一片清凉湿润的薄雾。
有丫鬟拎着大扫帚洒扫落叶——
落叶都是其他地方吹来的,因为临雪轩的两棵梅树仍旧光秃秃的,不见有花苞,也不见长树叶。
顾银韵惆怅地叹气。
“娘娘,梅花要到腊月天才开呢。”婉秋不知何时到她身后,“等开完了花,到来年初春,才会长叶子。”
“娘娘,坐吧。”
原来婉秋把藤萝椅从屋中搬了出来,已铺上厚厚到软垫,舒适的就等顾银韵坐上去了。
“谢了,婉秋。”
婉秋羞涩一笑:“奴婢分内之事,哪担得起娘娘的谢。”
顾银韵于是没再说话,往藤萝椅中坐了。
时间真是会改变人的,如今婉秋做事越来越体贴心细,而凝冬就比往日差了许多,常常走神不说,有时竟还频频找不到人影。
前段时间秋猎,婉秋在翊府那边磨蹭了许久。
她连顾钰一面也没见着,却和晟夏言谈甚欢,因而忘了时辰。
从晟夏那里听来的事情,她都寻了机会,一一转述给顾银韵听了。
据说,翊府同往日一样平静,佣人各司其职,井然有序,不用过多操心。
顾钰倒是忙坏了,白日里交际应酬,还要抽空处理店铺钱庄的事务,晚上回府,又有禅位礼的一堆事情等着他。
他日日要忙到深夜才能睡下,囫囵一觉便是新的一天。
周而复始,累的不轻。
顾银韵听后便问婉秋:“他这么忙,哪里还腾的出手来对付季寰?”
婉秋神情古怪,答曰:“晟夏是没和我说这个,想来这事要搁置一段时间,等公子忙完了禅位礼的筹备事宜,就顾得上季寰和我们这边了。”
顾银韵当时听的只是摇头。
她想,等顾钰忙完了禅位礼的事,皇宫大殿的那樽宝座,估计就已被他收入囊中了。
总之,婉秋和晟夏叭叭交流了两个时辰,有用的东西没问来多少,她顾银韵这边的事情,怕是都已泄露给了晟夏知道。
婉秋,真笨。